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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飞鸟一样孤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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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念牵着狗回到家。

申屠周正还没上楼,看到她,又看看狗,今天没冲脚就进屋了。

申屠念也反应过来了,是她忘了。

然后整一层楼开始追狗,不多时,木地板上全是肉眼看不见但就是存在的隐形脚印,她忍不了。

“算了,明天带他去洗个澡。”

申屠周正笑着替小狗解围。

申屠念把狗带到院子里拴好,回屋又将追逐过的地方用洗地机拖了一边,压在心头的焦虑总算得以舒缓,转身去处理外头的小脏狗。

见她忙了一通好不容易坐下,申屠周正又笑:“原来洁癖也会遗传。”

申屠念:“恩?”

“你妈妈也是这样,一丁点儿灰尘都不放过,你的状况比她轻一点。”

申屠念坐沙发上开始放空,没说话,也不知道接什么。

申屠周正喝了口茶,接着道:“你那个同学…今天找你什么事?”

他今天的表达欲好像很强烈,特别想营造出“父慈子孝”的沟通氛围。

偏偏申屠念最烦这种临时起意的关心。

“你以前从来不会过问。”

申屠周正愣了一下:“你希望爸爸不过问?”

“我只是纳闷,为什么你突然又开始好奇我的事了。”

“不是好奇,是关心。”申屠周正皱眉纠正她,“以前不过问,是怕你会有被长辈窥测隐私的错觉,但好像被误会成不把你当回事,我正在试图扭转这个状态。”

这个答案算诚恳,虽然一样冠冕堂皇,一样让人觉得可笑。

申屠念点点头,然后说:“如果我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

她说的慢,但肯定。

申屠周正没有惊讶,像是猜到了这种可能性。

“谈恋爱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如果他对你好。”

这话很值得深究,一个肯定句后面跟两个“如果”,新增了很多不确定性,申屠念歪头沉思,没有说话。

总不能告诉爸爸她并没有多喜欢那个同学,那个同学对她也算不上有多好。

事实上他俩压根也不算是男女朋友,她编一个自以为离谱的瞎话,就是想看爸爸的反应。

和从前的很多次都一样。

结果还真是意料中。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各自上楼前,申屠念问申屠周正。

“有时候我会有个很妙的假设,如果哪天我杀人放火,你都能找到一个和我完全一样的克隆人帮我去顶罪。”

“怎么会这样想。”

“不知道,但你确实能容忍我许多,那些其他家长一点就炸的事,在你这儿好像都能被选择性忽视。”

她纹身,抽烟,夜店,常常深更半夜回家,化很浓的妆,做任何不符合学生这个身份的事。

身为父亲的他全盘接受,这在常理范畴内已经不只是开明了。

是随便她吧。

她又说了一个不顺耳的词——忽视。

原来或许她一直觉得父亲忽视她,申屠周正开始反思,这些天他待在家里,实践得最多的一个事,就是反思。

确实很晚了,申屠周正拍拍她的肩膀:“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话题结束,申屠念对爸爸说“晚安”。

回到房间,申屠周正看着床边矮柜上妻子微笑的照片,突然忆起第一次发现女儿纹身的那天。

那时候她才几岁,十四岁,中考冲刺阶段,两条细胳膊都纹花了,应该处于恢复期,图案边缘还在泛红,隐约能看到皮肤凸起的质感。

不从审美度的方向去评价,只看到这些,他都替她疼。

她没遮没拦,根本不怕他看见,甚至还得意展示。

穿着一身吊带上衣,长发扎成团,最大程度展示了上手臂延伸到蝴蝶谷的整片荆棘。

申屠周正很用力才平息了揪着她的胳膊拽到面前批评的冲动。

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就想这么做。

问她疼不疼。

她说不疼。

对话结束,申屠周正不问了。

后来看到左边肩胛骨处纹着一只小小的飞鸟,栩栩如生,很精细,他突然被当头棒喝,责备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申屠周正的妻子姓白,单名鹭。

纹在后肩膀的那只飞鸟,是申屠念心里对“妈妈”的具象定义。

这个孩子周身环绕着一种不与人说的孤独,他怎么忍心。

后来申屠念哪怕再出格,申屠周正都能接受,无条件接受。

他甚至能感同身受,那份无法释怀无处宣泄的郁结,因为他也同样置身于那片无人之境中。

在十数年前申屠念出生的那个小年夜里,从他永失所爱的那一瞬起。

隔天到学校。

赵恪和白兮嫒还在“热恋中”。

申屠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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