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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好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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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

哪怕是周末。

所以他一早七点起床,半小时洗漱,半小时出门遛狗,半小时洗澡,半小时吃早餐,换好出门的衣物,然后往沙发上一坐。

陷入长久的沉思。

狗在咬他的棉拖鞋,赵恪终于回神,时针已经跳到十一点。

是饿了啊。

他起身,给狗喂了粮,又重新换了水。

小狗埋头猛吃,突然听见“砰”一声,大门关上了,他抬起脑袋四处望了望。

什么都没有。

屋子里只剩狗了。

午休时间,相对清静的时间段,画廊里空无一人。

申屠念走在红砖地面上,从进门,沿着最初设计的动线,看着一幅幅画,回忆着画背后的故事,像是又走过一遍时光。

辜安平从二楼下来,远远看见她了。

他走近,学她的样子,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拿着咖啡,站在她身侧。

“最后一天了。”

辜安平抿了口咖啡,视线落在画上,“你还在等吗。”

申屠念垂眸,盯着手中的咖啡漩涡:“票已经托人送去了,他会不会来,我不知道。”

第一次见她如此没把握,完全将主动权让渡给了对方。

所谓一物降一物,或许确有几分道理。

“这边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他问完,申屠念还真想了一下。

“可能回南城休息一段时间;可能飞巴黎,那边还剩很多画和作品没整理好;也有可能……在这里多留一阵。”

她还有个小习惯,说话时总把最想做的最想说的放到最后,一笔带过,显得不重要。

辜安平和她对话多次,稍微摸到一点脉络。

听出来她大概率会留在北市。

但是……

“一阵是多久?找个住的地方吧,别一天天酒店和仓库轮着倒,跟无家可归似的。”

这段时间申屠念长住酒店。

宣传预热期每天都很忙,还要应付这那的突发状况,通宵是常态,实在累的不行也懒得回了,就趴在桌子上凑合眯一觉,都这样。

话是没错,可从他口中听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申屠念将视线从画上挪开,落到他脸上。

“你有没有考虑要个孩子。”

她问的特别认真。

辜安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独身主义者这事申屠念一早知道的。

知道还问?

申屠念叹了口气:“我刚在你身上看到我爸的影子。”

辜安平怔在原地。

怎么说呢,有被冒犯。

他也就比她年长个八九十一二岁,这谁家小孩,懂事不懂事。

白兮嫒是讲义气的。

她不仅到了,还比人早到,还抽空翻完了画廊的指引手册。

赵恪进门时,白兮嫒正站在展览入口处,看上面的艺术家介绍。

那里挂了一张照片。

赵恪看过她画画的样子。

但她带着粗框眼镜坐在异国街头拿起画笔的模样,是头一回。

只觉得陌生。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真实空白了许多年。

画展主题是“弹钢琴的人”。

整层展览了122幅纯素描作品,122张不重样的侧脸。

不限性别,年龄,肤色。

他们或闭眼,或微笑,或哼歌,或吹口哨,偶有皱眉或悲伤。

每一张脸都表达了当事人独一无二的情绪,也表达了创作者在下笔时的动机和心态。

珍贵在此处。

申屠念初到巴黎,小事故不断,搞不清方向或地铁线路混乱是最基础的错误。

应该是最气馁的时候,却也找到了意外的出口。

某次地铁下错站,偶遇有一架古老的钢琴,纯木质结构,看着很旧了,像被遗弃的装饰物。

她心血来潮,在那等了很久很久。

等一个弹钢琴的人。

后来的每个周末,或是没有课的时候,申屠念都会去那个站点,那架钢琴前,一等一下午。

这事她坚持多年,直到决定回国,她最后一次去看了那架老钢琴。

像结束前的无声告别。

赵恪走着看着,突然站定了脚步。

每幅画作的底部有一个标签,仅标注日期,季节,时间点。

但这一幅,标签上多了一个名字。

「rodr,罗杰」

赵恪看着那副“带具体姓名”的画,用一种近乎严苛的目光去审视人物。

男的,欧美人,五官立体,眉骨和鼻梁尤其突出。

他眼眸里有光芒,或者是她画得好,他微笑的样子,勉强算得上……

“这人真他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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