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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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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我!”带头的警卫用英语命令。

国务卿厉声抗议。警卫们置若罔闻,死死盯住兰道的每一个动作。

张翰远远看着,脑海中一片混乱:会场的安保检查和电子扫描可以说是史上最严,所有私人物品都不放过。这可能吗?可能吗?

兰道默默取下领章,摊出手掌。

另一名警卫用手和仪器检查了两遍,才低声说:“没有问题,完全实心的。就是个领章。”

“可以还给我吗?”

会场已经吓得全体失声,没人敢乱动一下,只有国务卿还在尖叫。

警卫们看了看外交部长的脸色,真还给他了。兰道把星条旗戴好,挺起胸膛跟警卫们出去。

他念念有词,不知是向国务卿解释,还是自言自语:

“我是一个爱国者。”

下卷:涌现

墙内

“特朗普墙”,二十一世纪的标志性工程,实际上大部分在特朗普时代之后建成。停四年、修八年、又停八年,几个回合折腾下来,到今天有效覆盖的长度不到美墨边境总长的一半。覆盖地段也很不均衡。在西段的加利福尼亚、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联邦政府全权控制边境以内18米宽的国土,所以墙修得相当完备。然而东段的德克萨斯州争议最烈,建墙工程受制于联盟条约、私有产权和复杂的地形,进展很不顺利,工程质量也大肆掺水。

在德克萨斯最西端的埃尔帕索,从新墨西哥州蜿蜒而来的大墙还非常壮观。墙体由12米高的混凝土模块拼成,顶部有防爬倒角和铁丝网,成功隔开了对面的“人间地狱”华雷斯城。然而沿着边境向东南方向延伸,墙体很快变成了廉价透风的钢铁排柱,高度也降到七八米。到120公里之外的赫兹佩思县,这小破墙也到头了,终点连接着一道几米宽的旱沟,聊胜于无。

终点之处,南边紧挨着两国分界的格兰德河,河对岸是没有人烟的沼泽。北边是砾石荒野,风滚草与响尾蛇的家园。缓坡一路向北,上升为天堑难越的魔鬼岭。离这里最近的美国居民点是“印第安温泉”牧场,需要开30公里恶劣的山路。当年修墙的工人大概也没想明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较什么劲?于是马马虎虎,在最后一根铁柱和旱沟之间留下了10米空隙。

皮卡、巴士、卡车。一支小车队穿过空隙,小心翼翼驶入美国。

三辆车都没有开灯。今夜正好是朔月,借着满天星光,墙后面平坦的一段还能勉强看得见。爬上缓坡,前方山脊线以下一片漆黑,领头的皮卡连续被石头颠了几下。司机越境之后心一直狂跳不止,然而四周的荒野一片死寂,只能听见后面那辆破巴士吱吱呀呀的喘息。司机平静下来,打开了近光灯。

霎时之间,缓坡上亮起无数灯光。上百条光束从前方半圆弧射来,集火在小车队身上。大部分是汽车远光灯,也有更亮的越野车顶灯和探照灯。

皮卡司机踩死刹车,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最近才学会的说法:“deer the headlights”。(英语俗语:被汽车灯吓呆的鹿(接着就会被撞死)。)

耀眼欲盲的灯潮中,扩音器开始叫喊。西班牙语在荒野上回荡:

“全体下车!所有行李留在车上,在车前列队,双手抱头跪好!不许发动汽车,否则当场射杀;不许逃跑,否则当场射杀;如果在任何人身上发现武器,当场射杀!”

几十个人陆续下车。男女老少都有,甚至有女人抱着婴儿。等到他们聚成一团,数辆吉普从灯阵之中疾驰而出,四面围住人堆。一辆吉普车上的重机枪指着俘虏,其余十几个人下车,全都提着自动步枪,一半瞄准戒备,另一半搜身、数人、整队、检查空车,非常熟练。

俘虏们跪成了两排。胜利者这才放松一点,把枪口朝向地面。队长却拔出手抢,凑近前排,一个个看过来。他体型壮如特朗普墙,全身挂满武器和野战装备。走到那女人面前时,怀抱的婴儿自然而然吓哭了。年轻的妈妈也跟着啜泣,拼命压低声音。

队长伸出手指,轻轻拨弄婴儿的小脸蛋。他的西班牙语还行,但真不知道用什么安抚婴儿。

“乖,乖!”

哭声更大了。队长索性倒持手枪,把枪柄塞到小脸前。妈妈完全吓呆。

那婴儿收了声,小手抓住枪柄,大眼睛盯着队长头盔上翻起的夜视镜。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长角的人类呢。

“好孩子!肯定是男孩。”

手下的哄笑声中,队长稍稍使了点劲,才把手枪从婴儿手中拔回来。他又看过去几个人,停下脚步:

“后排那个,你!向前五步,出列!”

还是西班牙语。朱越听得似懂非懂,正在手足无措,队长换成了英语。

朱越站起来,挪到最前面。队长凑近了左看右看,姜黄色的络腮胡几乎擦到他脸上。这人和他差不多高,在美国人中可以算是矮个子,但宽度是他的两倍。朱越一动也不敢动。

队长把枪插回枪套,转到朱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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