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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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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影慢慢往回走了,不禁泪洒满襟,悲从中来。

老仆一生都以照顾他为己任,受罪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只怕他这一离去,老仆失去心中信念,便不能活了。

但是马鞭再一甩,老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陈学年只好坐回去,闭目思考了一会儿,他拿出一册从路过武昌的商人那里得来的《拼音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学了起来。

至今为止,陈学年也还觉得自己仍然在梦里。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就坐上了去青州的马车——行李的确是他自己收拾的,但是让他去青州的人却不是他自己。

他自己是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青州,有资格重新得到霍思城的承认,在她的手下做事的。

毕竟他是“前朝”的官。

但是武昌太守到达武昌半月有余,将城内的重要事务基本安排下去之后,忽然让人找到了他,问起他之前向谢恺预言去年江南将要大旱之事。

他有些惶恐,认为这位新太守可能是要问自己的罪,毕竟太史令掌管星象历法,提前预言来年气候并提出警示,为百姓预防灾难是他的责任。

江南大旱无人管,他认为他自己也是有罪的。

虽然认为自己有罪,但是陈学年也没有勇敢到为此自尽谢罪,于是他就这么在家里耗着,被动地等着上天降罚给自己。

之前他在陈伯找上自己的时候,也是做好自己向士兵们陈情完真相,就被激愤的士兵们撕成碎片的准备的,但是当时士兵们忙着接管武昌城,没有管他。

他便觉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来真正该惩罚他的人是接下来的武昌太守。

武昌太守来到武昌,先忙着建军镇收流民并从外地调粮食到江南——不然怎么养活江南那几十万流民呢,自然没有工夫来管他。

陈学年也安然等着,每天都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他自愿认罚,心态就坦荡从容。

被叫去见武昌太守的时候,春风料峭,但他出门前还烧水洗了澡,修了鬓角和眉毛,特意交代了家中老仆几句话。

他是去就范服刑的。

但是没想到,武昌太守把他叫到面前,在一大堆文书中间一边批文件一边问完了他如何测算去年旱灾,又如何懂得星象历法与气候变换的规律等等,陈学年稀里糊涂地答了一堆只有自己听得懂的专业术语和自创术语,然后就被塞了一份前往百家学宫就业的推荐书,让太守的主簿送到了郡太守的府衙外。

等站在料峭的吹风中,被湿漉漉的风吹得身上一寒,陈学年打了个抖,才想起看自己手上那本摸起来又厚又硬,质感十足的“推荐书”。

打开推荐书一看,上面写的也不是让他去百家学宫当学生的,而是让他去天文地理一科当老师的。

就这么云里雾里的,陈学年在一堆世族之后从武昌出发,但是人家是去求学求霍思城收下自己的,而他这个后半个月出发的,却已经在百家学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职位了。

“陈学年,天文地理学家,生于逊帝七年,卒年不详,因测算江南大旱得我帝特批入百家学宫。初入百家学宫,任于天文学大师阮温门下,仅为一凡人也,福帝七年,为我帝绘九州雨水山川等分线图九州十二月降雨图,结合天文历法创气象地理学,获封理博士。”——《百家学史》

……

“是时候了。”

福帝元年,江南旱灾仍不停歇,但是其饥荒在江北百万顷良田产粮的支持供应下已经缓解,江南流民之乱遂消。

而在抗旱稻种的强势压迫下,江南各地豪族不得不放出自己无力经营的荒地归公,以换取抗旱稻种,江北政权在江南的统治步入稳健。

六月一日,百家学宫收齐两千一百五十二名文士,开始为《拼音字典》的两千一百五十二个简体字做注。

这些文士每人只负责为一字做注,但是陆瑶的要求不仅是要写尽每一个字在诸子经典中的字义,更要其写尽每一个字在日常生活运用中的字义,更要起到化繁为简,意义通达的程度,一眼可解,一眼可通。

这就比文士们想象中的为字做注要难得多了。

毕竟如果只是写某字在经典中的意义,他们只用举着书卷一一翻过,可要写尽其在日常生活中的字义,那就非得到百姓中间去了。

文士们偷偷叫苦,甚至不理解为什么要去管那些“不够优美”“贱民所用”的字的用法。

但是这样的质问被传达到陆瑶那里,得到的回答是:“字典是为不懂的人写的,不是为懂的人写的。”

这话戳中了部分文士们的自尊,让某些文士们小小得意了一把,心甘情愿地跑到百姓中去记录问讯各种字的用法了。

即使不是心甘情愿的,为了不被陆瑶刷掉,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深入民间采风,寻求字词的用法。

但是陆瑶要的各字词的用法并不仅限于青州一隅,而是要众文士走遍九州大地,记录全国百姓的字词用法,等到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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