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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十三 徐府夜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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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就是严嵩!

“其实严嵩人挺好的。”见到李彦直为难,蒋逸凡说:“这老家伙别的不会,和稀泥最强。而且他又好说话,更妙的是他儿子肯收钱办事……”

海商们有钱,严嵩肯收钱,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不行!”风启却道:“你别忘了,夏言可是徐华亭的恩相!”

徐阶和李彦直的关系,外人不知,入室弟子却是很明白的!而徐阶和夏言又是什么关系呢?一句话:徐阶能回到北京,靠的就是夏言的提拔!对混官场的人而言,在逆境之中还肯搭一把手的人,便是挚友,在沉沦中提拔了自己的人,就是恩父!

夏言、徐阶、李彦直,这老、中、青三人中间存在着一种递禅的微妙关系,从某个层面来讲,他们才是一家子的人!他们若结成一党,才是顺理成章之事!

可现在却偏偏有一种奇特的形势阻止了他们三人结成一党!

当初徐阶回到北京,知道自己能够重入中枢靠的居然是自己曾的罪过的夏言,便带了礼物前往致谢,并对自己曾经冒犯了夏言的亲戚表示歉意,夏言却推回了他的礼物,也不接受他的谢意,因为他夏言是一个“孤臣”,荐举徐阶不过是“外举不避仇”,他办的是公事,不存私心!

徐阶的脾气也类似,虽然李彦直暗中帮了徐璠不少忙,给徐家添置了许多产业,免除了他的后顾之忧,但李彦直到北京后他也不主动与他见上一面,反而很避嫌地显得很冷淡。

简言之,这三人乃是某种理念上的气味相投,相互之间却很难走到一块去!尤其是在一些重大问题上,甚至存在着相当大的冲突!尤其夏言与徐阶之间几乎有公无私,所以难以成党,倒是徐阶和李彦直之间有公有私,所以暗中能够走近。

“我想,我也该去拜见了一下徐师了……”

深夜,徐阶正在整理吏部的文件,忽然听说李彦直前来拜访。

“夤夜来访,岂是君子之道?不见!”

过了一会,院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李彦直竟然闯了进来!

当朝吏部左侍郎的府邸岂是可以轻易擅闯的?徐家的管家都慌了,但李彦直就是闯了进来,直闯到了书房!

徐阶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可有多年没见了,李彦直从一个小孩长成一个青年,完全变了个样,这时灯光又暗,但徐阶只一抬头,瞧了他一眼,似乎就认出他是李彦直,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整理文件,管家倒是知道李彦直的,看看主人没什么表示,就退了出去。

“徐师。”李彦直行了一礼。

“你来做什么!”徐阶重重地往文案上一拍,责道:“不好好读书准备会试,却大半夜跑来我这侍郎府,不想要功名了是不是?”

他骂得凶,但李彦直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亲切,有些时候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这么骂人!

他没说什么,就递上了那份名单——当然是他自己的字迹。

他们二人之间只是多年没见面,信还是通的,因此李彦直的自己徐阶很熟,他只看了一眼,就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彦直也不和徐阶玩虚的,就道:“东南海防要务,大概会从这些人里选出来吧?”

徐阶身为吏部侍郎,管的是全国官吏的人事工作,这事他虽然不是确切知道,可也有所风闻,双眉一挑,当场就把那张纸条给烧了,指着李彦直道:“十几年不见,你怎么走邪道了!你从哪里弄来这份名单?弄来干什么!”

“我没走邪道!”李彦直说:“我也不是拿这个来邀名邀利,只是东南之事,徐师或许没我知道得仔细,却也应该比夏阁老清楚,从这里头挑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后果,徐师应该也能想见!”

徐阶哼了一声道:“这不是你现在该管的事!”

“我知道!”李彦直紧跟着说:“所以我希望徐师能管管!只要徐师你点个头,我马上就出城去,到西山安心读书!”

徐阶闭眼片刻,终于摇了摇头,道:“夏阁老不会被任何人左右的!我要见他也难,更别说请他改变主意!何况……如今东南乱象渐起,也需要一剂猛药来收拾收拾了……”

“怎可如此!”李彦直道:“过刚则折!怕只怕猛药一下,病没医好,东南倒先残废了!治理东南,得用手腕灵活之人!”

“手腕灵活?”徐阶冷笑道:“当今柔媚取巧之人倒也有不少,但要派那些人去,东南只会更乱!百姓只会更苦!”

李彦直道:“但如今派这些迂腐书生去,必然无法斩断病根,不过是以猛药压上一压,下次再发作时,恐怕就要爆发得无法收拾了!东南之事,还得用刚柔并济之法!”

徐阶便问什么是刚柔并济的办法。

李彦直道:“杀鸡儆猴,逐顽劣之辈于海外,整治海防,是为刚;开海禁,确立边关税务,移内地之民实边,是为柔。商道通畅则盗贼自少,对外移民则粮食负荷自轻。如今的形势,是老天爷在逼着我们扩张啊,我们却逆天而行,闭关禁海,不许人民自己迁移,甚至还立法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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