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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八十八 出兵否(求九月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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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宗宪在飞龙府接受李彦直训斥的时候,商行建已经匆匆赶往东海。

其时季风向南吹,船只北行得依赖八面风行船技术,速度极慢,商行建先抵达南澳,转潮州府,然后走官道飞马前往上海,还在半路上,就接到李彦直传来的六百里加急,授予他代自己处理东海之事的方便之权。

商行建抵达上海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从日本撤回来的华人,连年来通倭贸易的洪迪珍、林碧川,以及去年调往琉球一带巡防的徐元亮也都赶了回来。王牧民在釜山主持大局,未回上海。

原来自大员之战以后,李彦直布置了朝鲜半岛的釜山、山东半岛的登州、琉球群岛的琉球、大员的鸡笼加上上海,对日本形成了一个半环形的包围圈,中国商人在这个圈内进退自如,日本方面的船只却难以出海远行。

不过日本虽是岛国,大部分传统大名势力多是以农立国,李彦直只是布点包围,并没有直接进攻,所以他们受到的影响其实不大,反而是对海外贸易依赖甚重的细川家、大内家——尤其是破山,受到的冲击极大!

这时日本西部,华人数量已经极多,加之破山在其治区又极力推行华化,因此自己承认为华人的人口也年以倍增——要知道,自三国时期以来,中国人漂流前往日本的情况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唐朝以后就更为频密。日本人不但欢迎来自中国的移民,见有中国男子至,就是豪富之家也纷纷嫁与女儿,视为上邦佳士,女子为华人生下的儿子,自有贵族争抢着收养并将之作为继承人。在这种风气之下,甚至还有妇女主动到中国找中国男子请求合欢,以求改造其人种。

宋朝士大夫记载过这样一种情况:东南沿海间或会有日本海船出现,停泊在沿海,船上有二十三个日本女子,遇到中国人便从日本女子中选出其中相貌端正秀丽者,向中国男子荐寝求孕,名曰“度种”。其对华夏文明的崇拜可见一斑。

像这样的情况并非偶然,华夏周边民族无论东边的日本、朝鲜,西边的回鹘还是南边的南洋诸国,其女子均以与中国男子交配为荣。

这种情况,自秦汉以下持续了千年之久,日本沿海一带,尤其是本州岛西部与九州岛的人口,有中国血统的甚多,就是没有中国血统,内心深处也都渴望自己其实是中国人,所以破山在取得统治权后推行华化,实为顺天应人之举。

然而迷恋华夏固然是日本民间的一种内在冲动,自尊自强在日本士族之中——尤其是京畿士族当中也有相当的市场。有这一种思想的人是或认为中国自遭蒙元之难,文化已经不纯,日本才是正宗,或认为日本与中国可以并立为天下双雄,即“日出之国”与“日落之国”,因此破山在九州推行华化,自然大大地触动了他们的神经,最后竟驱使这些原本斗得你死我活的大名联合起来,携手西进,要消灭破山,驱逐华人!

破山当初能逆势发展其势力,一是伪托了岛津家的大旗,二是背靠海外贸易线,三是日本大名有如一盘散沙,因而竟让他不断进取,不但一统九州岛,还把势力扩展到本州岛西部和四国岛。

但如今这三个条件却都已不复存在:岛津家这面旗帜如今已连遮羞布都不如了,海外贸易又遭到李彦直多方限制,日本大名又团结了起来,因此在西遇李彦直围困、东逢日本大名进攻的情况下终于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不但本州岛、四国岛的领地全数丢失,就是九州岛的西北部和东部也都重新落入日本大名之手。

商行建毕竟是跟过破山的,当初虽是做卧底,但两人既同学又同事了这么多年,相互间并非没有感情,尤其九州的华化基业他也是流过汗出过力的,所以听说破山连败,不免有狐兔之伤。

他对洪迪珍徐元亮林碧川等说道:“我往南洋已久,日本这边的情况多有不明,想先听听诸位的见解,看看如何援救在日华人。”

这两句话他说出来自以为理所当然,谁料洪迪珍等却异口同声道:“援救?干嘛要援救他们?”

商行建一愕:“那是我们的同胞啊。”

洪迪珍一听,呸了一声,说:“什么同胞!一群反骨的贼子罢了!商大人你不知道!这群家伙可恶得很!我们当他们是同胞,他们什么时候当我们是同胞了?他们当我们是仇人!我们的商船东渡,他们望见就来袭击,若是让他们得手,不但钱财要劫走,连人都杀——想我们当初做海贼时,还讲究‘盗亦有道’,钱财得手还放他们走,但这批贼子却极为可恶!如今我往日本做生意都不走九州了,直接往界镇去——但那也得设法绕过九州海盗的袭击,防着他们,比当初防蒙古人还难。同胞,同胞——有这么对付自己人的同胞吗?”

原来九州的华人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靠两次密集型东渡聚集起来的:一次是当年天灾中流入九州的饥民,一次是大员之战后破山携往日本的海盗。这两批人素质都很成问题,前者还好,至少还能安置去做农民,后者就麻烦了,这些人破坏力有余,建设力不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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