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3)
说罢,严况侧身挡住程如一,掌中长剑一动,剑尖直指正是一旁的唐小五。
程如一连忙扶住严况,正想解释,唐小五叹息一声道:“程哥,我都说了不来不来,你非说救人要紧,架着我求着我来的,可你这朋友也太不讲究,怎么还拿剑指着救命恩人呢?”
严况双眼不能视物,身侧忽来陌生之人与程如一同行,自是心生警惕,程如一见状也立即踮脚凑到人耳旁低声道:“不是坏人,算是他帮我逃出来的……虽然我也弄不清他的身份,但他的目的也是逃出唐门,就当顺路同行了……”
听得此言,严况心下登时多了一番计算,他摸索着握住程如一的手,另手收剑对唐小五道:“你会武功?”
唐小五拍去身上泥土漫不经心道:“会啊,咋的了?”
严况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伤势沉重意识也发昏无暇深思,只得简单应道:“多有得罪,望请见谅。”
唐小五摆摆手:“小事儿小事儿……咱们快点走吧。”
严况点了点头,却也不免担忧道:“此地有毒雾机关,你们来时……”
“我们用湿布捂了口鼻进来的。官人,先离开吧。”程如一也惦记着严况的伤势,架着严况往外走,唐小五见状也乖乖跟上。
严况有程如一搀扶着,行动倒也无碍,并未被人察觉失明。而眼见程如一自打见了“朋友”就忧心忡忡,竟没了方才的谨慎机灵劲儿,唐小五也直得叹息一声自力更生,开始寻路探路,然而三人避着机关在林中绕了好几个圈子,竟兜兜转转走回了原地。
“怎么回事……明明是原路返回的,怎会走回原地?这林子,不会也是唐清歌走之前建的吧……”程如一担忧严况,眼见回到原点不由心急吐槽,而唐小五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三人一时驻足不前,没了法子。
“程哥……”而此时唐小五又忽然支支吾吾道:“我好像,有些使不上力气了……”
然话音刚落,程如一还未回应,严况忽然闷咳一声!回身呕出一口黑血。
作者有话说:
小严是暂时性失明x
望秋商
上京深冬,落雪涔涔附着花草树木,亦为房檐窗棂蒙上一层白霜,化此间万物色白皑皑。
俊朗青年紧了紧身上并不算厚实暖和的斗篷。眼前高宅房屋错落,一眼望去不见广阔天地,天被房舍高檐割碎,片片灰白挂在头顶,摇摇欲坠。
皂靴碾化薄雪,身侧布景随脚步行进渐趋稀疏直至破败。男子最终在大宅角落处的一间破屋前停步,他拨开面前挡路的断枝,目光沉沉透过半掩漏风的窗棂。
屋内的女子刚为这家的二少爷生下了一个男孩,但犯官之女的身份太过低贱,母凭子贵似乎都轮不到她,炭盆里只有烧剩下的树枝残骸,还是她昨日拖着刚刚生产的身子在院里捡的。
屋内似乎比外面还冷,光照不进角落,却叫冷风偏爱聚拢回旋。
她被冻得浑身发抖。曾经姣好动人的面颊,早被怀胎生子以及这残忍世道磨损得憔悴又苍白,怀里是她千辛万苦生下的男孩,她将屋内所有的被褥都用来给孩子取暖,自己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得与这季节不相符的衣衫。
女子抿唇轻吻怀中婴孩面颊,孩子闭眼似是睡着了,不哭不闹听话得很,可他的母亲却忍不住哽咽。
她无奈绝望的将头埋进怀里,泪打湿衣襟,最终踌躇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几乎被攥干的皮囊自指尖强行挤出一点朱红,她将血涂在婴孩唇上,眼前房门却砰然洞开,预料之中的寒风却未曾面刺骨。
恍惚之中,眼前一道高大身影缓缓靠近。她没躲,也没问,高烧饥寒早掏空了一切力气。
她几乎瘦到脱相,眼瞳却依旧明亮,好似闪光的泉眼折射出心底难以摧毁的坚韧,叫他一眼望去心都跟着沉进了下去。
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落入了宽阔温热的怀抱。他没解释,她也没挣扎,屋外风雪更摧,无关风月纲常,两颗将死未死求生之心依偎一处,护住怀中那微弱新生的呼吸声。
宛如泥土隔开霜雪,庇护沉睡的幼芽,熬过凛凛寒冬。
……
“听说了吗?大少爷伤得很重,怕是撑不过去……”
郎中唉声叹气背着药箱快步离开,仆从聚在门外低声议论,有人嗑着瓜子漫不经心望着屋内道:“撑不过去就撑不过去了呗,谁在乎他死活啊,老爷没几日的活头了,如今可是二少爷当家,老夫人又不喜欢他这个小娘养的……”
屋内人躺在榻上,高烧烧得浑身皮肉发疼,但神志却清醒,屋外这些冷言冷语他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去了。
天色渐暗,他早渴得嗓子冒烟,也试图过挣扎下榻,最终却都是无用功。
难不成真的就要这么死了?但自己才二十四,才二十四而已……这人间再苦再难都可以去忍去闯!唯独死……
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忽然门外传来响动,微弱灯影映出一道瘦弱高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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