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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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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五地摸黑来我家找我,劲又大,我弄不过他。每次完了事就和我说要我跟他住山上去的事。”

霍寡妇叹了口气:“我只是个寡妇,虽然也想有个依靠,但知道自己没这个福报,始终不肯答应。正好那年这虎丘镇上有个死了媳妇单着的,人也还不错。我便没怎么声张,偷偷嫁了过来。”

“田五军知道你嫁到了虎丘镇后,没有追过来吗?”邵波问道。

霍寡妇点头:“他绑走人家黄花闺女那次,就是他追到虎丘镇来的那次。”

“霍大姐,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你可以不回答。”我开口说道,“那天你们在一起应该没有发生关系吧?”

霍寡妇看了我一眼:“没有。那天王八犊子不在家,娃出去玩去了。五军气呼呼地冲我一通数落,可我就是不吭声。最后他也知道没戏,毕竟我和王八犊子领了证,是法律承认的了。五军蹲在那里连着抽了几根烟,上前就想睡我……”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有点红,头也低了下去:“所以说还是我克这些男人啊……不管我怎么注意,但怎么做都是错。事后我寻思着,如果那天我从了五军,让他痛快了,那玩意消了火,他回去的路上也就不会对那女娃子起歹念……”女人抽泣起来:“他做人做事虽然比较极端,但也不是分不出对错黑白。算命先生说他如果在乱世是个英雄,这是当面说的话。背地里说的是五军杀气重,但只要压着不走起,一辈子也这么平平安安过了,毕竟现在是和平盛世。”

“你知道田五军这几天的事吗?”邵波边说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见我点头,邵波继续道:“田五军越狱了,昨天早上,他逃亡到海阳市郊,将一位给他处理伤口的老医生杀了,还强奸了老医生的女儿。”

“他……他不是被关起来了吗?”霍寡妇激动起来,“政府不是判了他10年吗?他只要表现好,待个七八年就能出来了,他越狱干吗啊?”

“可能……可能是他变了,杀气已经压不住了。”古大力小声地多嘴道。

“他确实是变了……”霍寡妇抬手抹了下湿润的双眼,“今年过年时我去看过他一次,当时王八犊子刚死不久,我本不应该过去。但寻思着五军没啥亲人,大过年的如果有个念想,应该就只有我了。可……唉!不说了。”

“可是什么?”我追问道。

霍寡妇抬眼看了我一眼:“可是五军看到我似乎并不高兴,相反,在他第一眼发现是我的时候,脸上的笑都挂不住,好像很失望一般。聊了半小时,他也没说什么话,就瞅着我胳膊上戴着黑袖套,随便问了句是不是又守寡了。我应着,然后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什么,谁知道他扭过头压根不看我了。”

“他在看到你的时候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我小声复述道,“也就是说你与他本来期待出现的探望者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扭头望向了邵波,邵波也紧皱着眉头对霍寡妇发问道:“你能确定不会有其他人去看他吗?”

霍寡妇摇头:“不可能有的,他无亲无故,甚至连一个能一次性说上超过五句话的人都没有。”说到这她又想了想,似乎在确认这一结果。最后她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有的,绝不可能有人会去看他的。”

17

我们和霍寡妇在那小小的包房里聊了有两三个小时,话题始终是围绕着田五军的。渐渐地,一个话不多、孤僻固执、为人处世存在很大问题的光棍汉子在我们脑子里逐步成形。至于寡妇挂在嘴边的算命先生所说到的命理论,在我看来,也有他的道理。因为我们中国的面相学说,在中华文化产生之初,便开始酝酿并逐步成形了。根据一个人五官与外表的一些特点,来揣测人的性格。而什么样的性格,其实也基本注定了这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

西方科学与之对应的,便是犯罪心理学萌芽最初的“天生犯罪人”理论。意大利医生龙勃罗梭(cesare lobro,1836—1909)撰写的《犯罪人论》(l’uoo delente,1876),内容很大程度是基于达尔文的进化论而延伸开来的。他将犯罪人外形上的特点,诠释为遗传缺陷,并认为这是一种返祖现象。东方的心理学家将《犯罪人论》看完后,再对照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面相学会发现,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的基础是人类已经确定的各种论据,后者为天马行空的神来之笔。

于是,前者成了科学。后者沦为封建迷信。

到吃得差不多了,似乎该聊的也聊完了,邵波最先站起来,对着楼下喊话:“老板娘,买单。”

楼下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好嘞,已经算好了,258块。”

这时,霍寡妇却率先走出包房往楼下喊:“老板娘,这顿算我的。”

楼下似乎没听见。

邵波追过去:“嫂子你别闹,怎么可能让你请我们吃饭呢!”

说话间,大家都到了一楼。只见霍寡妇已经抢先到吧台前拿起了账单:“算我的吧,不过我身上钱不够,从我这个月工资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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