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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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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间,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躺在病床上的秦佳眼睛挣扎着睁开,刺眼的暖黄色灯光模糊成光晕,糊在眼睛上,看不清楚。

她脑海里放电影般闪回过往,确定包养关系时在心里对自己的约法,自那以后的日子,不断在心里翻出。每一次亲昵时,每一次跌进他含情脉脉的眼波时,每一次自己想不管不顾地彻底沦陷时,秦佳都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他是老板,是金主。

他们之间不是可以见天明的正常关系,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有意疏远,害怕自己依恋,只希望在何旭培厌倦自己、甩掉自己之前,主动离开,以保留自己最后一点点的自尊心。

迷蒙中,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秦佳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房间里冗长的呼吸声引得她偏头。何旭培半躺在病床旁的沙发上,他受伤的脚上缠着绷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小小的阴影,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

秦佳坐起身,伸手去够呼叫护士的按钮,发现它被紧抓在何旭培手里。

秦佳的动作和发出的细微声响一齐惊动了何旭培,他猛地睁开眼,黑色的眼珠颤动,眼神稍许慌张,动作却很镇定。

何旭培直了直身子,目光从秦佳脸上扫到点滴管,点滴要滴完了,他按下呼叫按钮,抬手抚了抚秦佳的头发,声音沙哑,略显疲惫,“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么?”

他眼神里满是关怀和担心,体贴的模样十分亲近,像在关心相濡以沫的爱人。

秦佳撤着身子躺了回去,她轻轻点头,语气客气,“好多了,谢谢您送我来医院。”

何旭培悬在半空的手一下僵住,手指蜷缩着握成拳,收了回去。他看着秦佳,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愧疚,心中犹犹豫豫,想道歉,开不了口。

一方面觉得自己是不知情,只不过是要求履行规定的义务。一方面又觉得确实是自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护士赶来,打断了何旭培反复动唇却开不了口的踌躇。

“都回血了。”是个年长的护士,在处理回血的问题,同时询问秦佳身体状况。

何旭培安静听着,一通电话叫走了他。

本来想和秦佳说一声,年长的护士絮絮叨叨交待注意事项,何旭培在病房门口向里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拄着拐离开了。

开车的小张预估事情紧急,开车的速度飞快,被何旭培制止。

何旭培上身仰躺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刚刚老杜来电话,说何重山在老宅被抢救。明明前一晚还好好参加宴席,不过只一天。何重山心脏不太好,何旭培知道。

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脑中一闪,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心跳暗暗加速。

庄严肃穆的铁门缓缓拉开,车子进了老宅,看到院子里的喷泉没开,何旭培的心跳凝了一拍,更加快速跳动起来。

宅子里一片寂静,何旭培上了二楼,在何重山卧房前止住脚步,深深呼吸,才抬手推开门。

整间房里只有沙沙写字的声音。何重山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只款式老旧但做工精致的钢笔。

何旭培一眼认出,那是他妈妈送给何重山的生日礼物。也正是那天,父母大吵一架,彻底决裂。

他早该想到,被抢救,这么拙劣又漏洞百出的借口。

何旭培心里还是松了口气,何重山好好的坐在那里,他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何重山向他投来欣慰又关切的目光,“脚怎么回事?严重吗?”

厌恶感袭来,何旭培不喜欢何重山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不咸不淡开口道:“死不了。这么着急喊我来,还以为你要死了。”

何重山料到亲儿子会冷嘲热讽,他装作不在意,“你一直不肯见我,我们父子没有机会好好谈一谈。就借今天这个机会,你先坐。”

“你该好好谈一谈的不是我,”何旭培还是坐下了,“你回来,有去看过她么?”

“她不愿意见我。”何重山语气有些许的落寞。

“你不敢见她吧。”

何重山无可奈何,“之前每次我去见她,她都闹成什么样子,你也见过。”

“犯了错的人,都像您这么理直气壮么?”

“小旭,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也不好受,我一直想和你解释清楚。”

何旭培没吭声。

“当年那件事,是个意外,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就算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么多年来,我的所作所为还不能证明清白么?”

何旭培捏了捏拳,他盯着桌上那只钢笔,二十年了,钢笔看起来依旧崭新,明显很爱惜。

“你和我讲这些没有意义。”诚然,一个人无论怎样说,他二十年如一日的自律行为是最有力的证明。

但是何旭培没办法替妈妈说原谅,“你应该去和她讲。”

“她肯听么?解释过这么多遍了,倘若她真的肯听,我们一家还至于是今天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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