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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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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慢点!船在这候着!船老大吼了一嗓子。

多谢!贺洗尘也吼回去。

累瘫的驴蛋儿被托付给码头的船夫,给了足够的银两,保证能让它顿顿吃上玉米谷子。

哑女搬着轮椅先跳到甲板上,回头要去扶贺洗尘时,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年沉默着越过人群,一言不发搂着贺洗尘的腰跃到船上,将人扶到轮椅坐定。他腰间佩着一柄乌鞘长剑,身形挺拔似竹,清冽的眉眼间稚气未脱,未等贺洗尘致谢,便沉默着回到船舱。

哑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接着望向贺洗尘,贺洗尘摸了摸鼻子,耸了下肩,语带笑意扬声喊道:多谢少侠!

少侠理都不理。

贺洗尘竖起大拇指:酷哥!哑女白了他一眼。

夜色下的运河涌动着起伏的波光,巴掌大的鲫鱼跃出水面,划过优美的曲线落回水中,月轮悬挂在山间,树木的黑影似乎延伸到了广寒宫。甲板上竖着一根桅杆,上边挂着一盏灯笼,散发出暖黄的光。

距离临安府还有四五天的路程,待在船上难免无聊,贺洗尘却没有丝毫厌烦之意,时常驱着轮椅在甲板上看山看水。身强体壮的哑女却败在了小小的游船上,扒着船舷吐了个天昏地暗,现在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宛若一条咸鱼。

明月入水,千帆竞航,如此良辰美景却无知己共赏,贺洗尘还是有些失落的。他觑了一眼几米远的酷哥少侠,自得其乐地想道,也算是有人相伴。

有家仆踮着脚迈着小碎步从船舱里跑出,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健步来到扶着船侧吹风的父女旁躬身说道:老爷,夫人说就寝了。

富商刘老爷摸了一把羊胡子似的胡须,将仰头看自己的小女儿抱在手上: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白让我陪你吹了这么久的风!他嘴里埋怨着,动作却十分温柔。

那是爹爹眼神不好。小女孩抱着他的脖子笑了起来,下巴搁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轮椅上的背影。

你这丫头!刘老爷笑骂了一句,缓缓走向船舱。

风力未减,若是顺风,日行百里也是可能的。贺洗尘打了个哈欠,想着明天靠岸时一定要去买几本话本解解闷。他捏了下腰间干瘪瘪的荷包,不知丫头是否愿意借他几个大钱。贺洗尘想着,忽然耳朵微动,警铃大作。

桅杆上的绳索突然断裂,那盏红色的灯笼猛地掉落,橘红的烛火舔舐上壁纸,底下是恰好经过的富商父女,那灯笼直直地砸向女孩儿的后脑勺。

一柄青色竹簪破风而至,将灯笼钉死在木柱中间,与此同时,一个迅捷的身影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把那对父女拂退两步。

酷哥少侠瞥了眼灯笼,好战地看向一脸云淡风轻的贺洗尘,贺洗尘拱手,满头青丝在风中飘扬:好身手。

不敢当。他也一拱手。

刘老爷搂着不知世事的小女儿,后怕地打着哆嗦。

第二天哑女从床上爬起来时,已日上三竿,她捂着空荡荡的肚子,犹如游魂找到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贺洗尘。

贺公子真是少年才俊啊!浑身上下透着贵字的富商老爷赞道。

哪里哪里,施少侠才是人中龙凤,在下自愧弗如。贺洗尘看向身侧正襟危坐的少年。

酷哥少侠垂着眼帘:还需一番比试才能下定论。

我只是睡了一觉是吧?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我不认识的人?

哑女头顶问号。

天下第一3

丫头醒啦?过来吃饭。贺洗尘眼尖地看到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哑女,挥挥手像招小狗一样唤道。哑女顿时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颠颠地跑过去,也不怕生,一屁股坐在贺洗尘旁边,对着其他人点点头。

桌上一盅排骨粥,四碟小菜围着它摆放,干脆爽口的萝卜干,青瓜片,一碟咸香的花生还有一盘精美的糕点。

贺洗尘给她倒了杯热茶,说道:想吃什么自己夹,不必见外。他这话说得就够不见外,刘老爷却笑呵呵地附和:就是,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哑女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郁闷地塌下肩膀。她已经十六岁,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她无声地抗议。

贺洗尘自然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忍着笑意给她夹了一颗花生:乖,吃饭。谁叫你长着一张嫩脸呢,说十二岁也有人相信。

哑女看着碗中的花生,更加气闷,她比了个小气的口型,还是抵挡不了饥饿开始吃饭。

贺洗尘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温和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不逾矩,不会擅自探究别人的隐私,春风化雨,气定神闲,再加上一张好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意。哑女吃完一顿饭,他便和酷哥少侠施剑臣发展成友好的朋友关系。

船舱外的甲板上传来阵阵欢呼声和起哄声,小女孩哒哒哒地跑进来扑进刘老爷的怀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贺洗尘,害羞地凑到老爹耳边说道:外面有人在打水漂,比甲子还厉害,爹爹和我去看!甲子是刘家家仆。

刘老爷为难地看着一桌宾客,贺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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