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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车窗(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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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子上,手里颠着筛子,好像在选花生。

一老一小,隔空对上了视线。

老婆婆朝她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梁渡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回应,老婆婆已经成了倒影。

她转过头,轻声对父亲说,“刚才那个婆婆长得有点像奶奶。”

梁家驰摸了摸她的头,“是吗。”良久后,“奶奶在家等我们呢。”

梁渡看着他平静的神情,点点头,“嗯。”

没多久,梁家驰接到父亲的电话,问他到哪儿了,又说已经有些亲戚到殡仪馆吊唁了,他计划在酒楼包两桌饭菜。

“最多还有半个小时了,你先去酒楼定桌子。”

梁家驰揉了揉太阳穴,和父亲商议完关于葬礼的琐事后,摘下眼镜靠着椅背长长吐了口气。

身心俱疲。

先前绚烂的晚霞如今只剩薄薄一层落日余晖,山林渐暗,穿过幽深的隧道时,车厢里的白炽灯骤然变明。

一明一暗,像梦境的开关。

司机打开了晚间电台,许巍苍凉低沉的嗓音飘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

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在市里,他每个月回家一次,都是坐这趟车,那时候很风靡《蓝莲花》这首歌。

尤其是男生,每人都能哼上两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对于满腔热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来说,这些洒脱狂放的歌词令人心向往之。

遇到程芝的那天,他正好在听这首歌,手里还转着篮球,条件允许,随时能对着前排的垃圾桶来个叁分定投。

车厢里也有其他同学,一路上都有说有笑,没太在意这个半路上车的女生。

程芝安安静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本书,扉页被太阳晒得反光,梁家驰瞧她看得入迷,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

结果车子上了颠簸路段,惯性使然,梁家驰一个前冲,额头直接撞到程芝单薄的肩上。

“哎!”

梁家驰立刻捂着额头坐回原位。

程芝有些迷茫的转过脸,反而先关心他,“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清透,单薄。

斑驳的树影和日光落在女生白净的脸上,衬得那双眼眸更加明亮。

梁家驰看了她一会儿,摇头:“我没事,你呢,我应该把你撞得更痛吧?”

程芝闻言,下意识按了按肩膀,“还好。”

与其说痛,不如说有点扎人。

当时的梁家驰留着清爽的板寸,乌茬茬的发梢又短又硬,撞到她肩上时,擦到了耳垂。

到现在都还有些痒。

“不好意思啊。”梁家驰认真道歉。

男生说话时,还皱着眉,语气很郑重,程芝有些羞涩的摸了摸发热的耳朵,“真的没事。”

“行吧。”

梁家驰看她确实没什么大碍,捞起刚才掉到座位下面的p3,塞上耳机重新听歌了。

程芝也回头继续看书。

冬日的天,湛蓝如海,山谷里偶尔掠过几树橙黄的果树。

她低头读北岛的诗:“玻璃晴朗,橘子辉煌”,在温暖的冬阳里靠着车窗昏昏欲睡。

梁家驰担心再撞到人,后半程收敛了许多,没再东张西望,迭着二郎腿,膝盖上摊着物理作业,叁心二意的做题。

到市区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车厢里大部分学生一想到要回学校上课了,都恨不得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会儿。

梁家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漫不经心的看着前面微微晃动着脑袋的女生出神。

她扎着马尾,浅栗色的发丝在日光里闪闪发亮。

梁家驰忽然想起她的眼睛也是浅色的,比潭水还清明。

程芝要睡不睡的,一会儿朝外偏,一会儿朝车窗倒,偶尔迷蒙的睁开眼,没多久又开始东倒西歪。

梁家驰看的有趣,没忍住又凑近了几分,结果右边弯道处来了辆车,司机一个急刹,车里的人齐刷刷朝右边跌。

“啪叽”一声,程芝的脸贴到梁家驰的手心上,避免了撞到车窗上。

梁家驰松了口气,照刚才的情形,这丫头非得撞出个脑震荡不可。

他本以为只是暂时挡一挡,结果程芝贴着他的手睡得反而更香了。

“喂”

他本想喊醒她,但声音却不自觉放很轻。

程芝无意识的蹭了蹭他手心,微凉的鼻尖擦过他指腹,像一滴消融的雪花。

梁家驰之前从来没碰过女生的脸蛋,他觉得神奇,同时变得谨慎,连呼吸都变得轻缓几分。

仿佛手里的是块儿豆腐,轻轻一捏就碎了。

毕竟是冬天,玻璃窗沁凉,手背贴久了,起伏的骨节随着颠簸,敲在窗上,发出很轻的怦怦声。

但是手心却很温暖,不断有柔软的热度渡过来。

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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