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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 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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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闷油瓶报警回来之后,我们两个沉默的在车子里坐了好一阵子。

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不然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况,对方再攻击,我们估计就要歇菜了。好吧,他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要歇菜了。

但是我们可以去哪里?这样佈满弹孔,玻璃全碎,车头扭曲,副驾驶座车门没有的偷窃赃车,能开到哪去?我们两个浑身是血,狼狈疲倦,究竟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没想到对方可能是你认识的人。」

闷油瓶很难得的主动开口,将手掛在方向盘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

我摇摇头,我也没想到啊,谁想的到?

「潘子,是我三叔的得力助手,他的二交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解释道,好冷静的嗓音,跟我复杂混乱的情绪完全不搭调:「如果那真的是潘子的话。」

闷油瓶沉默了一阵子,他还是那样不见波澜的表情,只是嘴唇紧紧的闭着,抿成一条线。

「你的决定是对的,」我轻声说道,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我自己:「如果你在桥上没有当机立断杀过去,对方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他破掉你的阵,不是吗?很明显的他等在那里的用意,就是不想让我们继续前进,追踪血尸煞,不管对方是不是潘子,我都不认为他是什么吃素的好东西。」

所以你没有错,这绝对不是你的错,不管那是不是潘子,造成他摔下桥去的兇手,不是你,是我,开枪的是我,这是我的罪。

但无论如何,潘子或三叔,跟这整件事情,多少脱不了干係。

「不用担心,我没事。」我轻轻的加上一句,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我已经从刚刚那样失控的情绪冷静下来了。

闷油瓶看着我,稍稍皱着眉头,没有回话,只是眼睛很专注的凝视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专注的神情,让我不禁眼睛发酸,呼吸也沉重起来,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沸腾起来,我发出一声呜噎,双手摀住眼睛,身子弯了下去。

喔天啊,如果那真的是潘子怎么办?这真是糟透了。

自从我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刻意的跟家里的每一个人保持着距离,我选择去考警校,我要离开他们,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去,再也不要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但有的时候感情这种东西是经年累月累积下来的,怎么断也断不乾净。好比说,去年书展的时候,我跟几个同事一起去,我找到一本厚书,在探讨秦始皇的政策,我记得我抱着那书第一个想法就是,啊我二叔会喜欢这本书的。

又好比说,有一回我跟同事到山上去玩,那时候是仲夏时节,天气很热,路上看到卖着冰棍的小贩,大家就抢着去买,我那一瞬间居然呵呵笑了出来,想起以前三叔答应二叔要看着我,却偷偷跟人家下地去,拿个跟绳子把我一拴拴在路边,我给晒了一整天又是脱水又是中暑的,三叔他就买了个冰棍要收买我,但是晒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的红皮肤哪里瞒的过二叔,接下来好几个月就看着三叔对着他倒出来却死活卖不掉的明器叹息,二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三叔的财路都断了,差点没把他逼疯。

潘子王盟对于我,也是那样亲密的存在,像家人一样。所以就算我现在不主动跟家人联系,而他们也接受了我这样的自我放逐,可当潘子对我说,有什么事就跟他说,他一定帮我的忙,或是当王盟听着我电话没声音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我会还是会觉得感动,我会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我会觉得抱歉。

某一种程度上来讲,我想要逃脱他们对我的控制,我想要远走高飞,永远离开有着他们的世界,因为自从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再也无法信任他们。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们,那些属于过去的回忆,怎么样都磨灭不掉,不断在我身旁纠缠着我。

我口口声声的说我再也信任不了他们,但其实潜意识里,我还是相信他们的,我还是,这样天真无邪的相信着。

所以,如果那人真的是潘子,那就代表,我这不切实际的蠢梦是该醒了。

或许我应该毫不留恋的切断我跟这些人的关係,一如我不屑于我和我父亲的关连,那个人简直不是人,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在乎的东西,那个人,是他妈恶魔一个。

但是对于二叔三叔潘子王盟,我没有办法做的这么绝,就当我是白痴好了,我还是寧愿沉浸在梦里而不愿清醒。

我不愿意相信,潘子或三叔,会为了一张照片对我动手。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开枪的对象,居然会是潘子,我亲手把他逼落桥下,因为如果不这么做,我就会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家人的关係变的如此不可挽回呢?

我知道我跟父亲的关係是怎么终结的,很简单,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他从来不在乎我,把我一塞塞给二叔三叔,自己就像蒸发一样,消失。

把自己的儿子当成棋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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