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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阿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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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勾了勾唇,笑意未到眼底。

“知道了。”

御医不敢再耽误,即刻施针,江淮在一边静静候着。等到血脉处依稀能看到蛊虫凸起的痕迹,御医迅速在腕骨处隔开一道深口子,他便将左手递了上去,紧紧按在那口子上。

伤口处传来被吸吮地痒和细微的刺痛,江淮却恍若未觉,只盯着紧闭双眼的陆舜华看。

半刻后,御医再次下针,蛊虫像是终于餮足,缓缓平静下去,皮下又恢复平滑,没了凸起。

御医拿出白纱布替他包扎,江淮侧过头,轻声问:“蛊虫大约还能在她体内活多久?”

御医答道:“臣不知。”

江淮低低地嗯一声。

御医埋头包扎好,收起医药箱便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江淮和陆舜华。

江淮俯下身子,拉过被角,将它遮到了陆舜华的下巴处。她还在沉睡着,面色依旧苍白,手臂垂挂在床外,江淮将它攥紧,重新塞进被子里。

这样睡着真是种酷刑,江淮苦笑。

他都判断不出她到底是否还“活着”。

他叹口气,手指在她瘦削的脸颊上抚过去。

“不管怎么样,这里的一切都结束了。”江淮淡淡地说,也不管床上的人听不听得见。太阳完全沉到山底下,万丈金光化作余晖,遍洒人间。

江淮眯着眼睛低喃:“全都结束了。”

叶姚黄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三,但按照圣上旨意,他们必须于五天后出发去奉天城,江淮此前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再也拖不得了。

阿宋和茗儿这几日一直在整理行李,去奉天想要带的东西不多,只是以后将军府就此封了,里面的大小物件都需要清理一番,着实费力气。

叶魏紫劝了很多次,后来赵京澜将她带走好生讲了一番利弊,她思量过后便也放弃了。无论出于何种顾量,的确陆舜华跟着江淮远走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上京城容不下一个做了蛊人的郡主,奉天城至少天高皇帝远,也很少有人认得她,她在那儿会生活得很好。

临出发前三天,叶魏紫来了趟将军府,带了一坛酒,和陆舜华坐在东院的石桌边,开了酒封畅饮。

说是畅饮,其实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喝。

“我哥下个月成亲。”叶魏紫说,“可惜你来不了了。”

陆舜华笑着摇摇头。

叶魏紫从怀里掏出一个金步摇,上头簪着一朵并蒂莲,颜色已经暗了,她将金步摇递过去:“我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他就不来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陆舜华接过来,慢慢地摩挲过去。

叶魏紫:“以后再没青霭落日,谷深崖绝了。”

陆舜华把金步摇收进怀里,想了想,道:“不知道奉天城是什么样子。”

“跟上京还是差了些的。”叶魏紫饮了一口酒,含糊道:“以后若是得了空,我和赵京澜还有我哥一定去看你。”

陆舜华点点头。

叶魏紫似乎有些醉了,言辞不甚清晰,说道:“怎么最后还是跟了他呢,这个人……”

陆舜华顿了顿,才说:“他很好。”

叶魏紫嗤笑:“你从小到大都这么维护他,哪怕别人再不喜欢他,你总是说他好。”

她真的醉了,混不吝的什么话都敢说:“当初你要是嫁了我哥多好,嫁给我哥可不就这么多事了……”

陆舜华的头低着,她一直在安静听叶魏紫说话,叶魏紫絮絮叨叨说了很久,她几乎没怎么插话,只是她静了许久,听她讲完,突然问了一句:

“你说,如果当初是姚黄主帅,他会关城门吗?”

叶魏紫的话戛然而止。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酒瓶。

陆舜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突然让她从无边的醉意里清醒了过来,她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那时换了别人,会是怎样的光景。

风吹了起来。

陆舜华像很享受,慢慢放松了自己,在微暖的风中舒适地眯上眼睛。

叶魏紫静默了很长时间,依旧没给出答案。

陆舜华笑了一声,说:“我们谁都没有后悔过,这就已经很好。”

如果时光真的能够倒流回最初,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选择去在那个寂静的夜里接近那个孤寂的少年。

而她也相信真要回了战役发生的那天,江淮的选择也不会变。

他们都是永远坚定着彼此初心的人,所以熬过了命运弄人和世事无常,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叶魏紫咂咂嘴,撇开脸,再不去提及这个话题。她的余光瞄到了在不远处玩耍的小孩儿,皱眉问:“他就是你收养的那个小孩儿?”

“嗯。”

叶魏紫饶有兴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陆舜华说:“土土。”

叶魏紫一挑眉:“这什么鬼名字?”

陆舜华往后展了展身体,视线望向土土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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