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诸位大臣所提,将军以为何?”
将军你好大的胆子!敢装醉!
大殿中, 因着陛下这句问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将军。
平日里他们不管言辞多么恳切,陛下要么充耳不闻, 要么就是转移话题,从不正面此事。
对此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 为何陛下这般排斥立后纳妃, 即便是担心外戚干政, 皇后母家势力过盛, 大可以先寻些家世清白没有母家势力的女子充盈后宫。
陛下正值年轻气盛的年龄, 后宫空置, 实在是说不过去。
私下里,没有哪个大臣不偷偷怀疑过陛下是不是龙体……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真是这般,实在叫人忧心忡忡。
此刻陛下突然发问, 大臣们猜测陛下是不是在试探将军, 想看看将军的态度和反应。
说到底没有哪个帝王不忌讳功高震主, 将军战功赫赫, 威名远扬,陛下心里不见得没有旁的想法,只是因着将军的功绩封他一品大都统之职。
赵驰凛再次站到大殿中央,他面上无甚神色, 其他人也看不出将军心中所想。
“臣以为立后是国之大事,陛下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多番考虑也是应当的。”
祝蔚煊心里爽了,大殿上的这群人互相看不上各怀心思, 却在他立后纳妃开枝散叶上达成共识上下一心。
如今有了将军, 恐怕将军比自己还要排斥立后纳妃呢,一想到以后有将军在此事上为自己冲锋陷阵——
祝蔚煊露出些许笑意:“将军言之有理。”
“这立后是国之大事是要慎重, 但陛下可以先充盈后宫啊!陛下您后宫至今空无一人,这如何才能开枝散叶啊!!”
都不用祝蔚煊开口的。
赵驰凛沉声道:“李大人有没有考虑过,嫡长子继承太子之位,若陛下还未立后,就先纳妃,妃子诞下皇长子,那将来皇后的嫡子该如何?”
“这……”
“将军此言差矣,不见得妃子怀的就是皇子,也有可能是公主。”
且不说先皇膝下子嗣就单薄,仅陛下这一个嫡子,其他都是公主,陛下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哎,陛下继位太早了,做太子之时还未曾娶太子妃。
“就是,难道陛下迟迟不立后,就一直不选妃吗?”
那若是将来皇后一直怀不上嫡长子,其他妃子还不能生皇子了吗?当务之急,还是要开枝散叶!
当然这大逆不道之言是断不敢说出来的。
赵驰凛淡道:“这位大人慎言,陛下人中之龙,一丁点可能都不能冒险。”
众人:“……”
祝蔚煊就坐在龙椅上,听着将军舌战众臣,也不搭话,听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大臣们哪里料到将军长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竟如此会反驳,几番下来,一个个哑口无言。
祝蔚煊这个时候开始出来打圆场,装模作样道:“好了,将军刚回京,大家别伤了和气,此事以后再议。”
朝臣哪里想到将军这是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只以为他是刚回京同陛下表忠心。
只等将来好好笼络将军,让将军和他们在此事上统一战线。
“还有其他事要禀告吗?没了就退朝。”
那自然是没事了,就这么一件重大之事,其他之小事已经写了折子。
孙福有拖着腔调:“退朝。”
祝蔚煊起身,大臣们跪拜。
等陛下一走。
将军又被大臣们给围住了。
赵驰凛当然知道他们要说什么,面上不动声色,端得是不苟言笑,冷峻严肃之姿。
“将军,你刚回京还不知道,咱们陛下很排斥立后纳妃。”
“就是,这国之根本就是子嗣,陛下这后宫空无一人,这什么时候才能——”
赵驰凛打断:“诸位若是逼的太紧,陛下自然不喜,所以才会排斥。”
“这……”真的是这样吗?
赵驰凛:“我虽不及诸位与陛下相处时间久,但观陛下极其不喜被人逼迫,若是诸位每次上朝都要提及此事,恐怕会适得其反。”
“那将军以为何时提最好?”
赵驰凛:“自然是在最为合适的时机。”
不等这些人问什么是合适时机,赵驰凛说完这话抬脚就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这个时机。
许是将军模样实在太过正派了,大臣们丝毫没有怀疑将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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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蔚煊正在用早膳。
孙福有一旁伺候着,能明显感受到陛下心情愉悦,他当然知道是因何事,开口道:“奴才今日还是第一次见朝中这些大臣吃瘪呢。”
毕竟都是朝中重臣,祝蔚煊懒得和他们一般计较,尽管他们在此事上均藏了心思,可这立后纳妃开枝散叶确实也是国之大事,无可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