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年的荒唐事(1 / 2)
过了十七岁,颜凉子常常做些模糊的春梦,晦暗的,撩人的。每每她通红着脸从梦中醒来时总会庆幸那些只是梦。
只有这次是如此逼真。
混沌的脑子被一层层难以言喻的刺激惊醒,入目皆是昏暗的,视线尽头摇曳的光痕如南极岛千万年不曾融化的冰山崖尖的极光,分不清是昼是夜。
下身疼得几乎要麻痹了,粗砺的质感来来回回摩擦在伤口上,她想尖叫出声,嗓子像被人用力扼住般挤不出一丝声音。
疼得要死了。
她从自己的单人寝室里惊醒,晨光熹微,四周静得只有虫鸣。
又是一个梦。她松了一口气,准备下床为自己接杯水。
大腿轻挪,剧痛蓦然袭击了她。
她的身体失重,像个被抽去竹竿的稻草人,软绵绵地滚落在地。
身体磕上地板那刻疼痛成几何倍增,在她眼中蒸腾出水汽来。
她哆嗦着双手抚向下体,大腿根部粘腻着,带出来的手指染着触目惊心的血渍。
不是梦。
她捂住嘴恸哭出声。
颜凉子竟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莫名失身。
事实上,她并没有为此感到费解,她所处的地方相当于被妖怪包围着。若某个妖怪对她有兴趣,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她弄到手。她是个普通的人类,无法抓住对方,也没有能力惩罚对方。
从几年那一役以人类方惨败告终,所有人类都如现在的她一样,在妖的阴影下担惊受怕地苟延残喘。
放松心情吧,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颜凉子竭力安慰自己,她不想因为这事要死要活伤春悲秋,她要生存下去,她不能露怯。
可当她在单人浴室里那面长镜中看到自己遍布红痕的身体和尖端几近破皮的胸脯时,她还是忍不住惊叫了。
想来那一定是个有施虐倾向的妖。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上课时旁边的人敏锐地发现了她的精神不振,话音刚落周围的十几个人都转过身来紧张兮兮地瞅着她。这十几个人连同她在内都是人妖和解条约后,为了彰显和平被送来妖怪都市的人类孩子,即使是缩居在相对安全的学校里他们仍觉得身处陷境。十几个孩子就像是在雪夜中抱团取暖,一个人被妖欺负了便是他们所有人的事。
颜凉子笑了笑:“没事,昨晚睡得晚了些。”
他们才坐正身体。
恰逢这时教师走进了教室。
教室顿时安静,不光他们几个人类,连妖也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
来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颜凉子也了解了不少妖界的规则。他们并不像人所想的那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们的妖力有限,就像一群异于常人的特殊人种。他们有自己的社会秩序。
她也不可避免地知道了正站在阶梯教室讲台上的那个男人。
准确来说,妖界没有一个不知道墨梨这个名字。他的具体年龄没人说得清,几乎所有妖都记得在他们孩提时期墨梨的名号已经那么大了。因为长不可测的生命,他被整个妖界一遍又一遍神化,他们说他强得足以握日月摘星辰,说他在漫长生命里有了通晓天机的深邃智慧。他俨然是整个妖界的神。
颜凉子第一次见到他时便惊讶了,这个传说中的千年妖怪并非她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的老头,他看起来异常年轻。
他教授的是自然科学,实质上是把人类的物理学,化学,天文地理学糅杂在一起的一门课。
墨梨教授披着有暗云流淌其上的长袍,身材修长,衣袂翩翩,如一副晕开在雪白宣纸上的水墨画。只是他那眼型流畅完美的双眸中墨黑陈杂,如阴雨中在天际线上连缀翻滚的大块浊云,没有瞳孔没有虹膜。这让他显得像一个从古代街坊里那些诡秘传闻中走出来的鬼魅,背后隐匿着的憧憧鬼影如水波般涟漪。
可他本来就是一个鬼怪。
这么一个鬼怪,却第一个接触人类现代科学,每当他站在讲台上教述那些机械振波动,广狭义相对论和化学物质结构,颜凉子就会感觉到一股星河倒错般的荒谬感。
她有时会想,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整个世界不正常。
这直接导致了她在墨梨的每节课上都处于一种奇怪的别扭心态中,视线跟着他乱晃,却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节课当然也不例外。
下课时她的游荡的注意力不得不回归大脑。在发现学生代表正在收昨晚的作业时,她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被做了什么,作业自然也是没写的。墨梨教授极少布置作业,偏偏这次被她赶上,世间真是充满了戏剧性的巧合。
正当她满心恐惧时,邻座同为人类的女生推过来一本装订起来的薄册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你的作业,把名字写上。”低缓的音色埋在教室的一片嘈杂中只有她听得见。
颜凉子意识到这个女生帮自己补了作业,她理所当然地一惊:“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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