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张勇当鬼有八百多年了,从第一天在黄泉路混开始,路上的黑白无常阴阳术士哪个不看在他生前的份上,给他一份体面!
而现在
张勇拎着自己的脑壳,心里苦。
他缓缓的立起没有头颅的身子,合着他那颗快被撞扁的头,悄悄朝门边移动。刚到门口,头颅堪堪接回脖子上,脚还没迈上门槛。皂荚一声轻笑,一股大力突然从门边传来,直直将他撞到皂荚柜台前——
他一个踉跄,险险维持住平衡没让自己脸着地,皂荚却已经到了他身边。
皂荚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张先生,您都八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学那三个小鬼,想赖账呢?”
张勇看着她:“你究竟想做什么?”
张勇知道自己实力不算顶好,但这么多年,黄泉路的老板们不是没挣扎过,找来的道士有些卖他面子没下手,但也有些道士是他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把人弄走的。
但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总是笑眯眯的女人,他确实一点深浅都看不出来。
皂荚看着张勇戒备的目光,心头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人和鬼相处,人还成了反派?
不过这鬼越怕她,事情越好办:“黄泉路为什么阴气这么重?”
皂荚的翡翠手串喜阴,但凡见了个不能喘气儿的恨不得直接蹦跶到那死鬼身上,但是在这里,它却消停的厉害,连小鬼在眼前它都像见不着似的——
只能说明黄泉路比鬼还阴气重。
但奇怪的,她却感受不到这阴气的害处。
包括黄泉路的老板们,一个个据说是饱受鬼惊,但从朱富贵一身白花花的肉就能看出,这些阴气是不伤人的。
而老头子特意把这么个身负巨债的“风水宝地”交给她,想来也是有深意的——
就凭今晚上她做梦进的秘境,就足以证明。
她留下三只小鬼当童工,也是有想找到地头蛇探明究竟的缘故。
现在地头蛇送上门来了,据说还是个打劫收保护费的,她当然不会客气。
张勇对她的问题嗤之以鼻:“阴气重有什么稀奇的?”
“黄泉路从我活着开始,便是用来埋死人的地方。”张勇说到自己“死”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下,“我死后不久,这里干脆成了乱葬岗,每日少说也有四五十具尸体扔到这里,这八九百年过去了,哪怕近二十年这里开发了起来,数百年的怨气又哪里是说消就能消的?”
皂荚默不作声,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张勇正正自己的头,朝皂荚作了个揖:“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姑娘。”
“欠您的钱我会想办法酬给您,只希望我筹款这些天,您能善待那三个小鬼。”
皂荚可有可无的点个头。
待他走到门边时,皂荚突然开口:“你是宋人?”
张勇身形一顿:“不是。”
张勇很快便不见踪迹,皂荚从柜子底下找来铜盆,随手剪了个小纸人,点上了引路香。
有纸钱的味道,阴差来得很快。。
皂荚问他:“张勇怎么回事?”
“小老儿开始当差的时候,张勇那厮便在这里了。”阴差“桀桀”一笑:“我是甚么都不知道。但皂荚姑娘神通广大,想来自己也能打探出来。”
这就是不说了。
皂荚懒得和它废话:“我想要清安的县志。”
打从计划生育开始,地府的灵魂就越来愈多,阴差这种千百年的铁饭碗便再也不吃香,因而能有关系的都先投胎去了——
现在地府除了判官和小黑小白这些管事儿的,阴差都是退休制的,五十年一轮换个好胎,没有鬼差会知道九百年前的事了。
阴差纸做的脸糊成一团,刚要拒绝,皂荚就将一叠薄薄的金箔敲在了铜盆前。
有钱能使鬼推磨,阴差这回相当爽快:“县志我可以找给你,但只能给你一个时辰。”
不等皂荚讨价还价,他便道:“判官和城隍闲来无事便会巡这些,多了皂荚姑娘你就是给我烧座金山银山小老儿我也不敢。”
皂荚:“成交。”
阴差很快便把东西给她拿来了。
巴掌大的白纸手的部位举着一本它三倍大小的册子,二者连接处隐隐泛着不用开天眼便能看见的寒气。
皂荚将金箔化给了阴差,阴差才要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莫要怪小老儿没有提醒姑娘,阴间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尖细的声音里透出一股不明不白的味道,皂荚不以为意,用符纸包住手,直接拿过了小纸人手里的东西。
冰冷的阴气和死气瞬间透过地府的死物传到皂荚身上,皂荚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
阴差冷笑一声“我提醒过你了”,而后将盆中香火卷灭殆尽,离了附身的小纸人,径直回了阴间。
并不关心皂荚的死活。
皂荚就着倚在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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