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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睡眠不足。主要是心底装着事,「忘记不用上课了,现在也睡不着。」

接着向蒔玖晃了晃手机,「妈妈,我出去和温凉吃早餐哦,你准备爸爸的就好了。」

向黎仍在卧房内呼呼大睡,江安安总会等到早餐准备好才将对方叫醒,为的就是让对方多睡几分鐘。

提及温凉,江安安自然不会忘记前天发生的事情,她揉着眼睛的手顿住,接着若无其事地点头,「钱记得带。」

两个小孩间的事情,身为大人的他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就是不晓得,温岳这个倔强要强的父亲,究竟有没有听进她的温言劝说,告诉自己唯一的儿子?

该说不愧是母女,两个人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向蒔玖换完鞋子,踢踢鞋尖,驀然记起什么,喊住正要踏入厕所的江安安,「哦对,妈妈。」

「温凉他,要我跟你说谢谢。」说罢,她自己先笑了。

闻言,江安安同样莞尔一笑,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正逢週日,清晨的路上没有赶着通勤的人,路上车辆也减少许多。只有零星的一些住户,正在小区内晨跑运动。

温凉就像以往一样,倚在门外柱子上,等待女孩儿出来。

一凑近,她便忍不住关心,「温叔叔呢,身体怎么样?」

「目前还可以,但他昨晚没什么胃口。」温凉摸着后颈,转了下脖子,「明天请了假,我和他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向蒔玖松了口气,发自内心祈祷,「但愿没有大碍。」

身为一名警察,温岳十分尽责,甚至称得上「拚」。在职十几年间,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与歹徒搏斗的荣耀,左腹也曾有道狰狞的刀伤,如今只留下疤痕,却是看了都觉得疼。由于被衣服挡住,也没有什么人知道。

但是有些没有及时救治的伤,在后来落下了病根子,如今终于掩盖不住。现在他也快要五十岁,身体早不復当年,追歹徒也变得吃力。

因为他总将情绪藏得严实,不想让他人担心,他最后一次显露出来的惊惶,就是妻子离开的那日。年幼的儿子不哭不闹,懂事地陪着自己,所以他为了不让儿子再担心,选择这么一个极端的作法,那便是将所有事情都埋在心底。

但是温岳那天回去以后,一个人思考了很久。他不想要让儿子在未来为此感到悲伤与愧疚,也不希望天上的另一半因此担心。那样的伤害,会比当下知道来得更重、更深。

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决定转为内勤,担当行政人员,彻底退出前线位置,让给更适合他们的人。若硬待着不走,那反倒成了拖油瓶。

两人到巷口的早餐店用完餐,便来到一旁略显冷清的公园,只有外头人行道偶有行人走过。

向蒔玖坐在鞦韆上,下意识前后晃动身躯,让鞦韆小幅度摆盪。

温凉坐在对面的石椅上,翘起一隻脚,撑着下巴,「所以呢?」

她倏地抬头,「嗯?」

他的语气很正常,宛如正在谈论天气,「你前天为什么那样?」

一上来就扔直球,问题砸得她措手不及,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向蒔玖慢慢停下来,双手仍抓着铁鍊,掌心传来金属的凉意,鼻尖窜入细微的铁锈味。

稍微平静下来,她寻思着该如何开口,音量放很轻,「因为……」

她在意的,并非吴宇欣捨身救自己这个点,温岳不愿她莫名怪罪自己,否则当时没必要解释那么多。所以鑽牛角尖一阵子便罢,再继续就是不知变通了。

但是这条命,她会比以往更加珍惜的。

自己真正介怀的──其实是温凉。

向蒔玖问不出口。

她害怕,对方的回答自己会无法承受。儘管明白温凉的个性,即使机率可能只有百分之一,但是向蒔玖不敢赌。她惧怕、她不安,所以退缩。

不敢去问他,有没有恨过自己?

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是否……曾经觉得她很讨厌过呢?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向蒔玖便觉得难受不已。所以她不敢正视温凉的双眼,选择将懦弱藏起,用自以为对他好的方式,只为让自己好过一点。

却没有问过他的感受。

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喜欢一个人,就该对他好,不是吗?为什么她却反过来,试图伤害他?

脑中一片紊乱,向蒔玖说不下去,她愣愣地张着嘴,望着自己的鞋尖出神。

直到,温凉的鞋子停在了她身前。耳边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男孩蹲下身,仰头望向她,一举一动传递着无声的温柔。

他勾过她的右手小拇指,摩娑了下,语气带着安抚,「不说的话,那我就猜了?」

「是因为我妈救你,所以觉得愧疚?」

向蒔玖下意识摇头,过了片刻,却又点了下头,「一点点。」

「真诚实。」温凉轻轻揉捏着她的手背,似是在把玩,「我爸有跟我讲,说你当时情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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