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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和木然(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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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所在的研究室刚刚完成一个大项目,前期夜以继日,整个研究室沉浸在攻克难题的忘我状态中,今天项目组聚餐庆祝。路明为这个项目更是废寝忘食,这一刻尤其开心,更重要的是,她终于能休假了,终于能和木然去海岛度假,这是他们俩一直以来的愿望。

聚餐接近尾声,路明给木然发信息“来接我好吗,有好消息告诉你哦。”

路明没有等来木然的回复,自然没有人来接她。同事们纷纷散去,路明站在空旷的酒店门外,一丝凉意掠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身纱裙和浅白色高跟鞋使她看起来格外孤单和瘦弱,路明左右脚交替着站立等待出租车,平日运动风的路明总是会败在高跟鞋的折磨中,但今天疼痛并未影响她的心情,她迫切的想赶紧回家告诉木然自己休假的好消息。

出租车停靠在小区门口。路明双脚得到缓解,一下出租车,顺着小区一排昏黄的地灯,她轻快地滑着步子跳跃起来,左手提着包,右手提着裙角,嘴里哼着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明明是一首略有伤感的情歌,却被欢快的路明唱出暧昧,这个夜这么安静,或许就是在等路明赋予纯粹的快乐。

路明旋动钥匙,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木然不在家?”路明有些诧异。她熟练地把手伸向灯光开关。这是木然的家,自从她和木然在一起,便搬了过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这里对于她也便是家了,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

“别开灯。”木然冷冷地喊了一声。

路明吓了一跳,随即站在黑暗中关上了门。她尽力适应黑暗中的房间,试图循声看到木然。这样黑暗中的摸索对于路明来说并不陌生,她曾经多少个童年时光,就是在昏暗中度过的啊,路明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她慢慢适应了黑暗,房间被窗外灯火和月光照得清晰可辨,她看见木然坐在工作台旁,正直直地看着她。路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暴躁、压抑、无理取闹,刚刚的欢快已经完全不见踪影,路明像换了个人一样,成熟冷静,熟练地把包放下径直走到木然身边,跪在他的身旁。

路明仰头看着木然,想从他无情的神态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从而能安慰他,了解他情绪的源头。路明对于木然情绪的颠簸甚至暴躁已经渐渐习惯,安抚他成了路明的一种习惯,如同当年不断阅读并且在战战兢兢中体谅自己的母亲。即便这样的日子充满不安与疲惫,甚至需要摒弃自我尊严,但是木然这种不加掩饰的暴露和不稳定的心绪总让路明感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是一种爱的连结。她曾深深的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体验过这样的爱的互动,母亲是需要她的,她的需要没有边界,无所顾忌,路明的牺牲与成全,是母亲在自我不安的生活中施舍给她的美意与机会。如今,木然接管了这份恩典。一次次情绪的爆发,不明来由的暴躁,创作遇阻的发泄,从诋毁到谩骂,如果再配以一些酒精,这定会是个格外绚烂的时刻,玻璃飞溅,拳脚相加,嘶吼与尖叫,拖拽与强暴,路明弱小的身躯,内里或许有一整片宇宙,她活得欢快也卑微,有曼妙的身体也伤痕累累,她沉醉在被需要的安全感中也挂着泪珠舔着被羞辱的心。每当她像一条死狗,被棍棒痛打后的死狗瘫死在床上,赤身裸体,毫无遮掩,从外到内都被强暴、使用甚至撕裂,她都会异常冷静或者说冷酷地问自己,这就是我的生活和命运吗?

往往,夜海波涛汹涌,清晨霞光万丈,当木然清醒过来,他又会温柔地向路明靠近,用身体包裹住她,用嘴擦拭掉她的泪痕,用痛彻心扉的忏悔杀死那个暴躁的自己。每当此时,路明都抵挡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柔情和无助,她明白,她需要他的无助,她爱他狂风暴雨后无人企及的柔软。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就这么活下去吧。路明总给自己这样一个结论,作为安慰。

在黑暗中,路明依旧跪在木然身前,头枕在木然的双腿上,她想尽快走进木然的内心,带走他的情绪,不让他走向暴躁。

“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挺快乐的吧!”木然冷漠的指责路明。

路明闻到木然嘴里的酒气,温热浓厚,心里不觉一紧,她隐隐担忧,这又会是暴风骤雨的一夜吧。

“木然你又喝酒了?”路明温柔中带着担忧和胆怯。同时瞥见了工作台角落的空酒瓶。

热浪袭来,窗口的风鬼魅地打着转在黑夜中舞蹈。月光冷峻,扫视着窗内这一对男女,男人瘫坐在椅子上酒气熏天,女人伏跪在身前懦弱胆怯。每颗星星上都站着一位琴师,黑色坚实的三角钢琴,棕色脆弱的大提琴,厚重憨笨的低音贝斯。他们蒙面而立,月光打在星星的一角,合奏起apparat的k≈ap;fthea,贝斯和大提琴跳跃着拨动琴弦,那夜空中看戏的小丑或亡灵在跳着部落的祭祀舞,长弓拉出低音,声声吐着鲜血,钢琴催着死亡的腥气蒸腾起来。

窗内慢动作配合着鲜浓的血色纷飞,男女随着祭祀的音乐舞蹈。男人抬腿踢开女人,女人仰面躺倒在地,男人抓起女人的头发,右手一挥,巴掌给了一个鲜明的节奏,女人鼻腔鲜血横流,眼泪混在血里也变成猩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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