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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 第41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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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林道:“嗯,到时候某人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了,若是要靠着我每天给你种地做饭的,那得天天替我倒洗脚水才行。”

楚昭被他几句话逗得心里也轻松了些,转念一想自己经营数年,也不是昔日灰溜溜就藩还要隐姓埋名私下就藩的那个落魄皇子,撤藩,难道真的就能撤了自己所有权柄吗?不由豪气顿生,笑道:“便是退隐山林,也是我来挣钱养家,断不会叫我这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去种地的。”说罢轻轻亲了亲双林的嘴唇,起身出去叫人梳洗换衣,传骆文镜、雷恺等藩地文武属官不提。

半月后,肃王办完所有移藩手续,正式离藩回京。

离藩那日,楚昭兴办的农学学堂、望海崖藏书楼抄书士子、工艺局艺徒、济贫院孤寡幼小,都沿途拥着王驾步行恭送,又有绅衿民庶,感激楚昭德政,送了许多万民散德政牌一路高举,乡绅父老们每人都手执高香,一路拭泪,送至城外,更有许多文士都来做诗文送别,亲自携来面呈,楚昭只得步步停舆,人人慰劳,送行的藩民尚络绎不绝,到了边哨卫所,更是有许多将士换了便衣,却仍是行成列凛凛生威,远眺送别,直送出三十里,才含泪看着王驾远去。

藩王本为镇固边防、翼卫王室而分封,本有三护卫,如今撤藩削卫,仅留下了一支亲卫不过三千人,由雷云统领,人人都是以一当十,精心挑选过的,对楚昭更不必说,忠心耿耿,一路上肖小绝不敢滋扰,居然平平安安到了京城。

肃王抵京,监国太子本不必出迎,派其他宗室出迎。然而大概楚昀存了示威的心,专门弄了全套太子仪仗,身上穿了正儿八经的玄衣纁裳,九章九旒出城迎接,他到底继承了楚家的好相貌,看上去也还长身玉立,贵气逼人,只是眉目间的阴郁使他即便身上穿了皇太子的衮冕服制,也并不让人觉得威严。

楚昭远远便下了车,大步走向太子銮舆,身后是三千曾在战场上见过血杀过人的披甲铁卫,刀枪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寒芒,劲爽剽悍扑面而来,令人为之心颤,楚昭在他们列队簇拥下大步而行。风不知为何忽然大起来,楚昭一路沿着红毯向楚昀行去,所穿玄色王服上的金龙随势摆动,几欲破风飞去,整个人威势逼人,他几步上前行礼,沉声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楚昀含笑看着从小就高高在上的这个弟弟在自己跟前俯下身去,心里正舒爽之极,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晴空一声雷响,噼里啪啦,忽然下起大雨来,雨点极大,瞬间风卷雨落,四面龙旗猎猎,华盖几乎都被风掀起,内侍宫女们慌忙拼命护着手里的仪仗,然而风大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本来严整安静的仪仗侍从队伍到底有些骚动起来,相反楚昭背后的卫队却在暴风雨中丝毫不乱,挺立如山,

楚煦只得连忙上前扶了楚昭道:“皇弟快起……孤知道皇弟今日抵京,特意出城来接……”瓢泼大雨落了下来,他那些客气话在大雨大雷中几乎听不清楚,又不能和村夫俗子一般挣着嗓子大喊,只得保持高贵得体的微笑,携手将楚昭接入城内。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楚昀精心谋划的仪式破坏得犹如闹剧一般,只是匆匆应了场面,楚昭送楚昀上了太子銮驾,也自己回了王驾进京。说也奇怪,今年天气异常,京畿诸县,夏逢亢旱,秋又早霜,田种所收,十不存一,谷米腾贵,到了冬日,不过下过几点雨星,太子亲自祭天求雨,也未能求下大雨,结果肃王进京之日,明明冬日,却电闪雷鸣,下了一场倾盆大雨,这场大雨下得十分蹊跷,明明已进了十二月,便是下也合该下雪才是,偏偏却是下了一场大雨。

天象异常,少不得有人暗自传说肃王果然才是天命贵人,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楚昭是贵人,因此出则风雨行。又有人拿了前宋人写的诗句“一冬都无五日寒,赤日杲杲后土乾。水官丐归帝弗许,诘朝不雨吾戮汝。斯须便放大瓢倾,一洗万里尘埃清。不妨更作尺深雪,桑榆之功尚堪说。”,来歌颂此大雨,却有些暗指肃王之功。

面君

双林陪在楚昭身边,一路走进阔别数年的重重宫禁内,心里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泰和殿里帐幔低垂,光线暗淡,鎏金仙鹤香炉徐徐吐出轻烟。元狩帝半躺在枕上,面色苍白,病容清隽,眉心处浅浅两道竖纹,原本乌黑的两鬓居然已布满飞霜,温和的目光正看向楚昭,却又隐隐带了一丝审视,楚昭和他四目相触,却已几步上前扑在床前跪倒道:“父皇!儿臣……”话未说完声音已哽咽,一时这些天来的犹疑,戒备,统统都消失不见,只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涌上楚昭心头,只想和幼时一般,在父皇怀里诉说心事。

元狩帝嘴角含笑,眼睛里却也闪动泪光:“我儿一路辛苦了,数年不见,我儿已长成如此大好男儿,真凤表龙姿也。”

楚昭泪水涌了出来:“父皇究竟身子如何了?儿臣一路好生担心,寤寐难安,父皇务必让儿臣侍疾床前,略尽孝心。”

元狩帝轻轻抚摸楚昭背道:“并没什么大恙,不过是受了风寒罢了——都领过兵打过仗杀过人了,怎的反倒比孩儿时还不如了,这点事也要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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