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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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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

徐凤年去姜泥所在小院找到正蹲着拿树枝比划的她,不去看她慌乱起身用脚尖擦掉痕迹,问道:“我要离开北凉,说不定会死在路上,你到时候就有机会补上一刀,跟不跟着?当然,会带上一箱子的秘笈,你若跟着,年底它们就都是你的了。”

姜泥只犹豫了片刻,便点头沉声道:“不去!”

徐凤年愣了一下。

遗憾转身。

姜泥涨红了一张俏脸,气势降到谷底,声细如蚊。

徐凤年好不容易了解,肯定是习惯了拒绝世子殿下,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将去说成了不去,却没解释的勇气。

向不共戴天的世子殿下认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徐凤年没有好心圆场,就让小泥人暂时纠结去好了。

来到王妃陵,摘了一片树叶的徐凤年盘膝坐于墓碑前,吹起了哨声,悠扬轻灵,是那首乡谣《春神》的曲调。

在这里,徐凤年心境最祥和,思绪最纯澈。

亭下老妖。货真价实的超一流高手,只是收为奴仆就别痴心妄想了。

甲?隐藏在哪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红薯是死士。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

青鸟是天干中的“丙”。预料之中的混帐答案。

自己去了武当山,黄蛮儿去了龙虎山,这天底下最无声胜有声的道统之争,徐骁是要一只手便翻覆云雨?

二姐徐渭熊在上阴学宫学王霸经略,学纵横捭阖术,是要压一压那个锋芒不可一世的陈芝豹?还是去士子圣地暗中拉拢哪一股潜在势力?

徐骁为何明明可以剿杀严杰溪全家却不杀?当真仅仅碍于严书呆子是自己死党?

徐凤年丢掉树叶,膝上叠放着绣冬春雷双刀,望着墓碑柔声道:“娘,你的仇,徐骁不报,凤年还记着呢。”

这一年春暖花开,世子殿下徐凤年身骑白马出凉州。

王旗鱼龙鼓

徐骁一般常年与普通士卒一起北凉边境上风餐露宿,似乎要亲眼盯着北莽在数量上并不少于北凉铁骑的蛮兵才安心。王妃逝世后,子女逐渐长大成人,先是长郡主徐脂虎远嫁江南,接着是次女徐渭熊千里求学上阴学宫,四年前世子殿下出门游历,王府里好歹还有个黄蛮儿,如今却是彻底走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些帝王将相侯门事,瞎子老许顾不上,这么多年有关大柱国的消息,都是去酒坊买酒糟时的道听途说,听过也就算了,要不然还能如何?跟随大柱国征战多年,只是年轻时做骑兵遥遥见过一次,那时候扛蠹的还是军中头号先锋王翦王巨灵,益阙血战,还未瞎眼的老许便是同大柱国一起冲出了城门,眼睁睁望着王将军跪地不起,双手托起万钧城门,任由辽东袍泽冲出城去,那时候徐将军还未封异姓王,还未受爵大柱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城门。

所有北凉军士卒都坚信大柱国才是当世头一号英雄,春秋四大名将,光看战绩,大柱国肯定比不上那被上阴学宫誉为五百年独此一人的叶白夔,在观澜城一战前,叶白夔号称生平百战无一败。不说这位只属了一场便输了国战的西楚叶武圣,便是昔年东越驸马爷王遂,也要比徐骁更加潇洒从容,哪里会有只剩数百骑惨败逃亡的狼狈。可最后屹立不倒的,除了同朝的那位大将军,便只有徐骁了,何况春秋九国,徐字王旗下的铁蹄灭了六国,那位成名比徐骁晚了二十年的儒将,不过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国而已,哪里能与北凉王并肩?

这便是大柱国的能耐!

这才月中,瞎子老许没舍得花铜板去买酒糟,只能咂摸着口水,聊以解馋。

瞎子老许年纪大了,总喜欢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坐在木墩上面回想当年英雄气概,想着年轻时前辈老卒传授的活命门道,想着头回持弩上阵时的杀红眼,想着身边军中兄弟也曾被割麦子般砍去头颅,想着敌军铁骑马蹄踏地的轰鸣声,更想着西垒壁那场春秋中的最后一场大决战,王妃一袭白衣缟素亲自敲响战鼓,鼓声如雷,不破西楚鼓不绝,全军谁人不动容?!

老许歪着脑袋,被战火风沙磨砺得如老树皮的脸颊紧贴着那根磨光滑了的木拐杖,老卒多半如此,拿惯了战刀弓弩,侥幸活着退出军伍,总觉得手头少了什么,腿断了后,这拐杖倒是帮了大忙。

这些年总听一群读书人说着阴阳怪气的言语,说什么跟着大柱国打拼的老卒死了大半,没谁有好下场,到头来只有徐骁做成了异姓王,老许若腿不断,定要跳脚骂娘,这帮脑子进水的读书人懂个卵蛋!真正上阵过的,便知道那刀剑无眼的说法,大柱国身上那一身伤都是假的?!都是用刀子用弓箭用长矛往自己身上抹的?!若连大柱国都没当成北凉王,那么多不惜拼尽最后一口气的老卒岂不是白死了,还有谁记得当年那辽东六百铁甲,如今这天下无人争锋的三十万北凉铁骑?

瞎子老许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日的读书人最是无聊,老许年轻些一巴掌能扇掉他们满嘴的牙!”

如今连多走几步都要喘息的老许头顶传来一个熟悉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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