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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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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与泥沙俱下,总不能奢望谁都是李淳罡邓太阿那般潇洒不羁的大才,前些年就有一位口碑不俗的年轻俊彦,扬言要仿照古人做出近似一苇渡江的壮举,还真给他做成了,当时赢得无数喝彩,可怜没几天就给江湖同行揭穿,说之所以能踩水飘过江,是前一夜在江面几尺之下悬了一条铁链,只得灰溜溜退隐江湖,这家伙别说临近二品的轻功修为,三品都欠奉。而江湖的精彩就在这里,你永远猜想不到某位货真价实的天才会做出何等壮举,也永远料不准下一个可以佐酒下菜的大笑话是何等滑稽。

已经闯下滔天凶名的年轻僧人一个骤然停顿,就让那些以为这个无用和尚会径直过江的看客心头一颤,只怕他会像个行人,见着一个碍眼蚁穴,就要伸出一脚碾死他们那一窝蝼蚁,不过接下来一幕让众人如释重负还不止,更有莫大的意外惊喜,只见僧人面对的青渡江对岸来了一袭陌生白衣,视线模糊,雌雄莫辩,只见一脚跨江,恰好年轻僧人捧水自照后也回过神,脚尖一点,掠向江面,两人一触即散,一直所向披靡的疯和尚竟然被白衣人一脚斜斜踏在光头之上,白衣人飘回东岸,每一次踏足泥地都是一声闷响,疯和尚也跌荡回西岸,身形既像醉汉踉跄,又像戏子抖水袖。

一踏之威,汹涌江水顿时一滞,等到两人落定,才恢复奔势。

袈裟破败的年轻僧人毫不犹豫展开第二次渡江,白衣人不约而同跨江拦截,这一次后者一脚狠狠踩在僧人胸口。

两人身底整条大江便是一晃。在所有人眼中,好不容易认清面容的白衣人那叫一个英武俊逸,自然是那不出世的仙人,别看瞧着年轻,肯定活了百年岁月,无用和尚则是当之无愧披袈裟的魔头巨擘,今日注定是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这一次各自在正邪顶点的双方后撤落脚点,几乎与先前一模一样,远观旁人根本难以察觉其中差池。白衣天人面无表情,根本不管什么事不过三的训语,那个曾经在烂陀山大日如来的僧人亦是大袖招摇,掠向大江之上,这一次脚踩一双破烂草鞋的年轻僧人一掌推出,按在白衣人鞋底,这一次争锋相对,两人身后都出现肉眼可见的一层层气云涟漪,僧人身形坠落,草鞋在江面上倒滑十丈,直直飘回岸上,白衣人倒退速度稍缓,只是僧人站在了临水岸边,白衣人的落足点就要超出前两次,此消彼长的情形,让看客忍不住一阵揪心,难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对?

僧人低头看了眼随手编织的草鞋,让人匪夷所思地开始发呆,高手生死之争,往往就在毫厘,这个疯疯癫癫成天吟唱无用歌的家伙是不是急着投胎去了?还是说根本没有将那位白衣天人当做死敌?果真如他所唱,天地都不入他眼?好在白衣人没有让看客失望,三次后退,没有半点疲态,这一次不再一步跨江,而是跃到了江心,脚尖一拨,挑出一道水桶粗细的水柱,水剑凌厉前刺,人随剑后,破草鞋破袈裟的无名僧人轻轻抬头,抬起一臂,大袖遮手,所掩覆一手结密印,那道水剑凶猛撞击在僧人一丈之外,便像是以卵击石,轰然碎烂,绽放出漫天水花,白衣人竟是知难不退,更是以降魔印去破僧人袖覆手印。双印僵持不下,白衣人抬脚就是一记鞭腿,僧人洒然一笑,任由一腿扫中脖子,身形在空中颠转,落地时已是跏趺坐,手指弯曲结环如萤,妙不可言。白衣人似乎动了真火,第一次生冷出声,一掌拍向僧人那颗光头,“五字摄大轨!”

僧人再次硬抗一掌,跏趺依旧,身形旋转,旋入江面坐定,江水滚滚南下,我自浮水岿然不动。白衣人退回年轻僧人坐地处往东一丈,右手往上一提,江水被硬生生拔出一柄水剑,曾经在敦煌城跟邓太阿以剑对剑的她朝那尊人间不动明王当头劈下,水剑折断,不知是那烂陀山圣僧还是那魔教刘松涛的疯和尚半身陷入水中,换做面南而卧,右手支颐,愈发安祥如意,他得了大自在,可青渡江的江面已是炸溅起水珠万千,兴许是嫌那帮隔岸观火还要一惊一乍的看客太过呱噪,在北莽一路杀到北莽女帝和拓跋菩萨跟前的洛阳随手一挥,泼雨如泼箭,五六十人不出意外就都要无一例外暴毙当场。

一名身穿武当道袍的年轻道人长途奔走,总算堪堪赶上这场杀机重重的泼雨,站在看客与泼水之间,双手画圆,将所有水珠都凝聚在双手之间的大圆之中,变成一个几乎等人高的水球,然后推入滚滚流逝的江水。

洛阳皱了皱眉头。

那年轻道人却没有跟这位白衣人言语,而是对那个趁空缓缓起身的疯和尚说道:“清风有用,为我翻书。昆仑有用,我去就山。青草有用,我知荣枯。参禅有用,但求心安。大江有用,一瓢解渴。日月有用,照我本心。我在此地,我去去处……”

看似胡言乱语,这武当道人终归是对疯和尚的无用歌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不曾想那僧人站起身后,眼神不再浑浊,清澈如泉,双手负于身后,一坐一站之间,容貌已是眨眼便有十数年变化,年轻僧人变成了中年僧人,先前的懵懂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雄浑气态,这一刻的刘松涛才是巅峰时的魔教第九任教主,站在江面之上,瞥了一眼年轻道士,转而正视白衣洛阳,轻笑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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