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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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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都愈发沉闷凝滞。

背对樊小柴的徐凤年随手一挥袖,她顿时倒飞出去,撞在一堵墙壁上。

紧贴墙壁的后背,血水与雨水一些滑落。

糜奉节回头看了眼去而复还的樊小柴,眼神无奈且惊惧。

年轻宦官横臂伸出,摊开手掌,所有滴落在他手心的雨点都没有化作雨水,而是一滴滴弹射而起,也并非笔直弹起,而是一次次飞旋画弧,最终聚拢成一个圆。

年轻宦官笑道:“我其实不太会打架,不过……没输过。”

徐凤年这一次直接用左手按住腰间凉刀,“我年纪没你大,但是打架次数肯定比你多,而我……没死过。”

没输过,当然平淡中见霸气。

没死过,则听着像个笑话,却绝对让人笑不出来。

一条小街,两位陆地神仙。

一个最年轻,一个最年长,因为年龄悬殊好几百年。

风雨如晦,既见君子。

可还是要打一架。

老太监忍不住有些跳脚骂娘的冲动,不是说好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面北背南

雨势润如酥,像那婉约美人缓缓织珠帘。

年轻宦官手心之上那颗雨水凝聚而成的藏青色水球,悬空而停,微微起伏,隐约浮现电光闪烁,火龙游走一般。

握住刀柄的徐凤年瞳孔微缩。

天雷。

世间人手握天雷?

只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位驻颜有术的宦官身上,反而不奇怪。

此时此刻,年轻宦官再无先前的温吞气息,面对半丈之外按刀而立的徐凤年,面容肃穆,眼眸漆黑如墨。

如一条蛟龙看待一尾蟒蛇,既有俯瞰轻视之意,又蕴含着雷霆大怒。

在这之前,两人坐井观天论道之时,年轻宦官不像是位跺一跺脚就让江湖抖三抖的武道大宗师,倒像是一位年纪轻轻的私塾先生,不苟言笑,刻板孤僻,但是与对眼之人的言谈举止,都可谓谦谦君子,锋芒内敛。

但越是这种人,反常之时,尤为可怕。

这就像当年自称天下第二的王仙芝,突然有一天扬言要做那第一人,在那六十年里,自然是谁挡谁死,恐怕邓太阿曹长卿在内所有日后大放异彩的江湖风流人物,都会早早夭折。

又比如下山以后的洪洗象真正发火起来,又会怎样的光景?那一定无法想象。

或许铁了心想杀人的徐凤年,也算,所以洪敬岩就在拓跋菩萨的眼皮子底下死了。

眼前这位不知姓名的离阳宦官,正是如此。

他五指微微缩,掌上天雷瞬间渗入手心,消散不见,但是整条手臂顿时呈现出火龙萦绕的诡谲景象。

年轻宦官呼吸绵长,隐约间七窍间皆有七股纤细的白色气息吐纳出入,白皙如羊脂美玉的面庞之上,如同倒垂七条白蛇。

与此同时,徐凤年不但已经拔刀出鞘,而且身形刹那间旋转向前,双脚离地,衣袖飘摇,简简单单一记滚刀劈向年轻宦官。

后者只是抬起那条“吞食”掉一颗天雷的手臂,双指夹住那柄蕴含徐凤年充沛神意的凉刀。

双指夹白虹。

指缝间,电光火花疯狂溅射,映照着年轻宦官那张脸庞熠熠生辉。

眉间如又开天眼的徐凤年默念一声,开蜀式。

指向年轻宦官眉心处的刀尖,猛然间绽放出一条粗如手臂的雄浑罡气。

年轻宦官脑袋倾斜,虽然近在咫尺,虽然那抹罡气威势等同于床弩百丈之内激射而出,当仍是被他轻松躲去。

只有鬓角处被凌厉气机割断的几缕发丝,缓缓飘落在雨水中。

年轻宦官在撇过脑袋的同时,空闲左手快如奔雷地撩向徐凤年胸口。

他曾在宫中勤勉房听那些饱学硕儒说过,东南年年有大风,摧峰拔山撼城楼。

徐凤年被一拳砸中胸口,看似纹丝不动,可眉心处的那枚紫红枣印随之摇晃涟漪,原来这一拳,不伤体魄而伤神魂。

一拳得逞的年轻宦官轻声道:“弃刀。”

在这两个字吐露出口的时候,变拳为掌,一掌敲在徐凤年心口上。

一掌之下,徐凤年整个人的袍子都随之剧烈震荡,腰间悬佩的那枚玉坠子更是突然崩碎,化作齑粉。

徐凤年仍是左手紧握那柄凉刀,岿然不动。

年轻宦官微微皱眉,始终以双指夹住凉刀的手臂想外挪开,向前踏出两步,然后这一掌拍在徐凤年额头之上。

徐凤年整个人倒滑出去。

双脚在小街地面上上犁出一条青石翻裂的十数丈沟壑,只是距离年轻宦官越远,由深及浅,而徐凤年身后的雨水,为磅礴气机所挤压,倾斜悬挂,清晰可见。

徐凤年一脚后撤一步,一脚前踏一步,稳住身形。

双脚轻轻踩在青石街面上,就像生出两朵池上莲花。

年轻宦官略微讶异,但是随即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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