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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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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儿

1

“他……确实是悖都的空军飞行员。”

这句话的音量放得很低,却足以引起人群间一阵微小的骚动。凌驹平静地看着咄咄逼人的道革,手心不觉攥紧起来,而对方的脸上则露出期待已久的满意笑容。

“不过,这次我受伤被俘,多亏了他的帮忙才能够尽快逃出来。”紧接着,他的话变了方向,并从容不迫地继续下去,“这家伙私下里放我,我怕自己逃掉后会他会受连累获罪,便说服他一起走,恰好他早就不满悖都杀伐无度的侵略行为,才决定跟随我来投靠起义军。”

尽管脸上是白纸般坦荡的神态,他的心跳却有点过快,这样一来,不但无法和彦凉划清界限,便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他的贼船。对此凌驹没时间考虑清楚,却又像早有这个觉悟。

在事情过去多时之后,当他回忆起来,仍觉得这是个再自然不过的决定,仿佛是个体的直觉响应了命数的启示──要他和这个男人在多年的陌路之后,再次同路,以寻找很久以前就不知失散何方的答案。

“有意思,”道革的笑生硬地阻滞在了嘴角,将写满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彦凉,“你凭什么要帮他?”

凌驹感觉自己的后背绷得很紧,他尽量不露痕迹地盯着彦凉,生怕天性轻狂的他出言不逊。道革将军久经沙场,能在这么艰险的局势下担当铁河起义军的首领,就绝不是能被普通谎话敷衍的角色,他明白,若一昧开脱彦凉和悖都军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欲盖弥彰。不如在安全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坦白实情。

“因为我们曾经是战友。”彦凉似乎早已有这份默契,不慌不忙地回答,“我过去也是盟军飞行员,在战场上被俘之后便投降了敌军。”

“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渣滓。”道革咂咂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彦凉仍保持着两手抱头的跪姿,冷冷一笑,“你不也是没有服从贺泽皇室的命令,擅自脱离军队,揭竿起义了吗,有何本质区别?”

“刚好相反,是贺泽皇室出卖了军队!”仿佛被对方踩中了雷区,道革的嗓门顿时提高了几度。接着他像是终于坐不住了,从门阶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围拢的士兵之间,脸颊因为血气上涌而泛红,“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家狗流血卖命,没有一句怨言,到头来却被自己守护的主人抛弃,夺去容身之所,难道就要这些家破人亡的弟兄们一声不吭地认命?”

“原来如此,”彦凉扫了一遍面前一众居高临下,满脸杀气的壮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鄙薄,“之前我还以为铁河起义军是不甘亡国,才力挽狂澜抗击敌军,虽然徒劳,却也有一份悲壮气概值得钦佩。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垂死挣扎的狂吠么?”

“你这混蛋!”旁边一个拿枪的士兵立刻恼羞成怒,将枪狠狠抵住他的脑袋,咆哮到,“狗娘养的叛徒,都是你们害的!给我统统去死!”

眼看着他的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凌驹倒吸了一口气,刚要迈开步子冲过去,道革便已经伸出手,用力按住了那个士兵的肩膀,示意对方冷静下来。而他之前因激动而涨红的脸,也非常迅速地换上了冷漠的神色。

“少意气用事,他还有利用价值。”

“将军说得不错。”凌驹急忙接上他的话,并隐隐瞪了一眼这个嘴臭的家伙,如果情况允许,他真该被爆一次头,“他知晓很多敌军的情报,对于起义军来说是非常有利的,相信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诚意。”

“既然是少校带来的人,我想是不会有问题的。”见气氛僵持,之前和凌驹打过招呼的那位参谋也靠了过来,对道革小声说,“凌驹是起义军的老成员,也是和我们并肩战斗很久的朋友,如果是别人我不敢保证,但相信他绝不会干对不起我们的事。”

道革听完,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不再说什么。

2

冲突平息之后,在几个士兵的陪同下,他们被送到一辆很旧的吉普车前。由于起义军总部的转移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新的营地距离此处还有相当一段车程。为保护新营地位置的隐蔽性,彦凉被他们用一块黑布扎住双眼塞到了车上。路途仍旧是没完没了的颠簸,晃得人头昏脑涨,他已经两天没有睡觉,此时又因眼前一片漆黑,倦意终于潮水般淹没而来。

大概只有军人具备这种本领,在进入休息的浅昧后,所有感官仍旧开启着,仿佛时刻准备应付身边的一切变故。于是车子最终到达目的地时,在眼罩取下来前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打开的车门外,凌驹已经在等候。彦凉随即跳下车,跟着他们一起进入起义军的大本营。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但因为是夏季傍晚,空气能见度很好,光线呈现夜幕降临前的群青色。除了一些临时设立的铁丝网和沙袋堆砌的矮墙,营区并没有更严密的保卫措施。炊烟一般的雾气细细升腾着,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顶顶军用帐篷,有序地延伸到树林深处,不见终点,因此并不能确定其规模,但想必至少安顿了数百人。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和一些普通装束的人们交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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