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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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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

1

时间的走动就像永远倒带重复的默片,只有心跳的节奏勾勒它迂回的脚步声,一成不变地回响在耳畔。这无止境的静默和空白足以消磨掉任何念想。一开始的时候,俊流尚还有千头万绪来慢慢消磨他的注意力,然而这一直以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思虑,释放在这间黑暗狭窄的禁闭室里,竟然如同滴墨入海,抵不过茫茫时间的半晌光阴。他把自己的脑子都掏空了,将每个记忆中的画面都咀嚼到无味,直到再无可想,任由麻木的意识漂流在洪水般冗长的时间里。

监狱的禁闭室潮湿闷热,又极端狭小,人不能正常地平卧和站立,只能终日蜷缩身体,时间一长,脊椎的疼痛不断加重,加之旧伤发作,经常让他止不住地颤抖,冷汗不停。

这漫长得令人绝望的刑罚比任何暴力都难捱。十天的禁闭,到了后面俊流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根本无法分辨白天黑夜,由于过长时间的独处,他的视觉与听觉也开始混乱。

因此,当有人在门外反复呼唤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仍旧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

“妈的,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准信儿啊!”麻古蹲在铁门外面持续敲打,由于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他便趴到地上,正准备透过送饭的小口子往里面望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便从那里伸了出来。

就像急切地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俊流的手胡乱地摸索了几下,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谁,将自己从这该死的地方带出去就好。

麻古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使劲握了一下以便他能清醒过来。虽是闷热天气,对方的手却冷若冰霜,没有一丝生气。

“不好意思,我要先出去了。你还有三天,别担心,多睡几觉就过去了。”

像是害怕这声音会在下一秒消失,俊流拼命反握住他的手,抓扯着他的袖子,对方的体温让他好受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溺在水底的人终于见到了头顶稀薄的阳光,这一刻,对这个男人的依赖感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

麻古看了一眼身旁的狱警,那人很识趣地对他视而不见。于是他偷偷地从鞋底的缝隙中拿出来一个东西,塞到了俊流手里,低声快速说,“把这个给送饭的人。”

话音落下,他便甩开了他的手,起身朝出口走去。俊流把手抽了回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之前斑点从狱警身上偷的那枚镀金徽章。贵金属在监狱里的作用很大,斑点也曾夸口说,这小玩意怎么都能换上好几顿炸猪排了。

他按照麻古所交代的,等到送饭的人来的时候,便把徽章小心翼翼地递了出去。对方一声不响地接过去,未作什么表示便离开了。然而好不容易等到他再回来,却没有什么不同,递进来的仍然是一碗浑浊的汤和一块面包而已。

疑惑着是否被对方占了便宜,俊流吃下了这根本无法果腹的食物后,很快便失去了意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打开铁门的狱警硬生生踢醒的,他脑子报废了似的完全罢工,一时半会想不起任何东西,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手脚使不出力气,竟然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站稳。

被放出来的时候虽是黄昏,天窗投进走道的余晖仍刺得他睁不开眼,两名狱警驱赶着他一路走到了牢房门口后将他粗暴地塞了进去,随着关门声尖锐地响起,这才适应了周围亮度的他发现上铺的床上已经躺着一个人。

“怎么,不欢迎我?”麻古趴在床上抬起头,看着俊流的一张臭脸,轻笑着问。

“我以为你所谓的好东西,再不济也是能填饱肚子的。没想到是这么重的麻药,还参在食物里,幸好我吃得少,你不知道被麻醉之后人有可能会被反刍的食物噎死么?”且不管食物的问题,若掌握不好麻醉的药量,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俊流把后半句咽了下去,无奈地看着这个完全不讲常识,又不顾后果的男人,要不是脑袋没完没了地痛,他也不会从可笑上升到可气了。

“少他妈好心当成驴肝肺,”索性坐了起来的男人提高了嗓门,“这是被关禁闭的人通用的法子,睡一觉轻轻松松就过关了,否则还不无聊得撞墙,你以为那些被关一个多月的人怎么熬过来的?我可是白白忍了一个星期,才把这么好的福利让给你了。”

俊流走了两步脑中便又是一阵晕眩,便懒得和他争辩,拖过椅子坐下,“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我看你是真睡傻了,这是我的房间。”麻古伸了下懒腰,慢条斯理地说,“参与暴乱的犯人怎可能继续享受单人牢房的待遇?你在睡大觉的时候,我可是费了死工夫才把你安排成我的室友。墨纪拉的犯人起码有一半是左拉威的走狗,要是遇上他们就够你爽的……”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住。”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那你可以滚回禁闭室去。”男人对他不领情的态度很不满,满脸黑气地皱起眉头,“话说在前头,老子就是使唤人的脾气,要是不想呆在这里趁早走,今后自求多福。”

俊流没有和他吵,只是安静地坐了一会后站起来,走到了床边。虽然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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