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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层纱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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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夜大家用完餐做鸟兽散,想喝酒谈天的拿着酒瓶吆喝着,想要上登顶台的也结伴而去,还有准备好私下风花雪月的,早已开溜不见人。

杨安乔找了个藉口,跟同寝的学姐交代一声,预备去赴会。边走边想,两个孤男寡女的在月黑风高之夜,隐人耳目相会能有甚么名堂?明日若有人言之凿凿说她和聂暘有私情,她也哑口难辩,思量起来,便觉得此举需再多加考虑一番。

这样胡思乱想,突然忆起刚认识一个月,两人餐叙的情形。那日两人挑了喜欢的义大麵餐馆一同用餐,谈话过程还算愉快,不知怎么间扯淡,就扯到身家背景了,聂暘有多问几句。

「学姐的老家在乡下?」

「恩,乡下地方。」心满意足地吃着餐后甜点,她点点头。「有田有农舍,早上起床骑脚踏车去上学,会在马路上踩到牛屎,在路旁看到新栽的水稻。没有甚么大型书店或娱乐,最大的乐趣应该是」她想了一下。「没有。」

「没有?」他颇感意外地反问。在路上踩得到牛屎挺有趣的啊。

「真的,每天骑脚踏车虽然很悠间,但路上有牛车啊,上学路多窄我都怕撞到牠,牛主人一定会唆使牠回头跟我拼命的,说到那牛屎大得跟一座小土坡一样,我还得绕路骑免得惹一身腥。何况,想要看看电影还是买书都要跑城市,累死我。」到底为什么要讨论每天陪她一同上学的牛?

难道是聂暘这个城市小孩对乡下地方好奇了?她可不认为。这阵子这样交流沟通下来,这小子看似淡然实则一肚子计量,对许多事看得很通透,也非常满意自己生长的环境及家世。虽然聂暘只给了片面资讯,她也能猜出他家底不错,至少不为生活所忧虑。

「聂暘啊,你说你在系里主修钢琴,可是迎新餐会那天我看你揹的是萨克斯风耶。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会吹吧?」餐叙这么多次,她总算记得提出多日来的疑问了。

聂暘点点头。「钢琴、小提琴是主修,萨克斯风是兴趣。」

也太厉害!她忍不住追问:「那你还会甚么运动?」

「国中打了一阵子棒球,篮球只是摸摸,会桌球和游泳,但是最喜欢爬山。」

杨安乔深吸一口气,审视他的眼光变尊敬了。「你背包里老是放着马奎斯还是叶慈之类的,是读来娱乐的吗?」财能生才,从小就被付予厚望吧。

他微笑加深。「家父是中文系教授,从小耳濡目染,偶尔烦心就看一下书而已。」他顿了一下。「这没甚么,学姐你也应该读过,至少莎士比亚应该比我熟。」

杨安乔嘴角抽一下,呵呵笑了声。这可不一定

沉浸在聂暘是个文化人自己是个野蛮人的衝击中,神智放空的杨安乔隻手撑着下巴,另一隻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聂暘这时状似无意地握住她的手背,惊得她脑袋轰然一响,思绪立马归位。

在她瞠目结舌的瞪视下,聂暘依旧漫不经心地笑言:

「再敲下去,我都要帮你合奏了。」隔着个桌子他起身靠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太大声了,隔壁的都在看你了。」仍是隐含笑意的语调到最后像在调情,酥麻得让杨安乔耳朵都痒了起来。

哑口无言哑口无言啊,素来辩才无碍的杨安乔此刻像吃了黄莲,张嘴吐不出个子,吭也吭不出个气,任凭聂暘牵了她手好半晌。

像这样曖昧的情境,聂暘做来是极其自然,毫不犹豫,所以她实在不能对两人看似坦荡的友情找藉口澄清,那么说回头,她还能怎么办?直接开口问聂暘?

杨安乔并不是个不了解世情的傻大姐,相反的,遇到认真计较的事,她敏锐的直觉与脑袋特别活跃,嘴里也特别犀利。她考虑过说开或是冷淡这两个选项,但都被自己一一驳斥,寧可维持蒙一层纱的状态而不爽快点破,就是她想过自己可能也有鬼。

然而处理这种事她向来不拿手,脑袋纠结半天也没有结论,最后选择继续这样吧。难不成她现在跑去问聂暘两人算甚么关係,聂暘真能老实坦白?想起他心机重重的笑,觉得这念头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小心不被发现,她来到约定的大门旁,聂暘已经在那边等候了。等她一靠近,哈哈手先取暖,聂暘不知从哪变出一件羽绒大衣帮她裹上。

「穿太薄了,要是感冒大家都麻烦了。」

她里外穿了四件啊杨安乔没有反抗,任由他帮她整理衣物,一时间难得没有吭声。

她的安静反而让聂暘不习惯了,噙笑低头望入她眼里说道:

「怎么不讲话?在害羞?」

她只瞋了他一眼,「冷到不想讲话。」是实话也是谎话,现在脑袋是当机的状态。

在月色下,聂暘此刻的笑诱惑又迷人,「那我们走吧。」迈开脚步走了两步,等到她慢悠悠跟上,才并肩而行。一路上杨安乔是被高山上入夜冷簌簌的气温,冻得嘴巴都快麻了,也就难得没再找话题间聊,聂暘也不介意这般沉默般,愜意又悠间地散步。

结果才刚走到登顶台附近,果然挤满了黑压压要看夜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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