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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

过几天农历新年一到,杨安乔便被拎着去拜年,另一方面,聂家极少全家到齐的聚会,也因农历年的关係,围着一桌菜展开。

聂家神龙见尾不见人的大忙人是女主人李蕴庭和大儿子聂晟。聂晟因从小就被爷爷养育在身边,多半时间是两边跑,能分给父母的并不多;李蕴庭忙着工作,国外国内飞来飞去,一整年也是没多少时间在家里。因此像现在一家四口聚在一起的景象是非常难得的。

聂家吃饭的气氛通常不太轻松,略为严谨而疏离,仅是一家之主聂云和聂暘两人讨论最近的文学和乐器研究,聂晟闷声不响地用自己的餐,偶尔还嫌弃这道菜哪里不对心。

「聂晟,如果家里的饭你吃不习惯,就别吃了。」李蕴庭冷冷地朝对面的儿子说道。「太久没回家了,还是爷爷那里做的饭菜香吧?」

李蕴庭一席话让聂云和聂暘停了交谈,通常她这样挟枪带棍的语气,都针对聂晟。

李蕴庭和聂晟的关係是经歷太多心结演变而来的。当年聂晟出生时因为是长孙,聂老爷难免溺爱一点,常常带着聂晟让李蕴庭好几日见不着儿子,初为人母的李蕴庭那时既是怨懟又是思念,可是抗议未果,家里的权威者是掌权的聂老爷。等到聂晟三、四岁,逐渐被宠成唯我独尊的小霸王,一旦跟父母置气就撒泼,甚至说出:「爷爷对我最好,我不喜欢你们,我不需要你们。」这类伤透李蕴庭的话。两人的母子情份开始有了分岐。

之后李蕴庭生了聂暘,有了聂晟的教训,加上聂老爷没特别偏爱聂暘,她可以带在自己身边,便把所有的母爱全倾注于他。聂云教聂暘琴棋书画,李蕴庭则带着他看戏听曲,奠定聂暘的艺术细胞。对于聂晟,她是越来越懒得管教和理会。

聂晟那时还小,并不晓得母亲的心思,嘴里说不喜爱父母,但对聂暘能得到父母的全心照顾又艷羡又嫉妒,常趁他们没注意时欺负聂暘,后来这件事被李蕴庭发现,她气得对聂晟直骂:「聂暘哪里得罪你?你要是不开心去找爷爷,妈妈管不了你!」

从此,聂晟住在聂家的日子越见稀少,和聂暘的关係却在长大时越发紧密。因为没有甚么朋友,聂晟有心事就会回家住上几天,找聂暘聊聊天。和脾气不好的聂晟不同,聂暘从小到大总会有几个知心的友人,是很受欢迎的。每次聂晟哪里生气回家耍脾气,聂暘总能清清淡淡,想办法缓解他的怒气,久了他也习惯倾倒自己的情绪给聂暘。

直至聂晟真正成年,心思越发深重,事务越见繁忙,才慢慢地跟聂暘又疏了联络。

方才李蕴庭那席话,在聂暘和聂云过往的经验下,原本会引来一场母子的严重衝突。哪想到聂晟只淡淡勾了个笑,说:「妈,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好好吃一顿饭不成吗?」

李蕴庭有点讶异儿子竟然没反击,愣了下也缓了语气:

「我以为住惯爷爷家,你吃不惯家里的菜了,算了,这也没甚么」

聂云看一场风波不如预期,竟然安安静静地平息,赶紧趁势说:

「聂晟,你如果不喜欢,我再去炒几个菜。爸爸还有很多拿手菜呢。」虽然聂家经济优渥请得起厨娘,但聂云不喜欢搞些作派,更喜爱自己下厨,家里掌厨的人也是他。

聂晟歛去平日的嚣张气味,摇了个头。「爸,不用麻烦了。心情不好甚么也吃不下。我先上楼休息了,你们慢慢吃。」话完人就离席,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李蕴庭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问着聂暘:「你哥是怎么了?」

聂暘自顾自地吃起面前的糖醋鱼,闻言耸了下肩。「不晓得,不过他前阵子跟爷爷吵架,好像新交的女友不合爷爷心意。可能这会儿在伤神吧。」

李蕴庭不可思议。「聂晟为了一个女孩跟你爷爷槓上?这女孩这么有本事?」

「背景我不太清楚,但是聂晟说分手也没关係,我还以为他放开了。」聂暘不想多说,几句话要打发李蕴庭。「妈,聂晟的事他自己会处理,你管太多也没甚么用。聂晟脾气一来不要说你,连爷爷也没办法。省点心吧。」没有安抚李蕴庭,他是直接挑破两人母子关係不好的事实。

李蕴庭无法反驳,鼓了一肚子气抱怨:「儿子养长大了,就这样跟老娘说话。聂晟我是管不动了,那你呢?聂暘?上次你说社团有事,其实是有女朋友吧?」这话半是试探半是赌气,聂暘的行为如常,她只是随口一问。何况真有也没甚么关係,聂暘高中也有几段青涩恋曲,不意外。

聂暘没吭声,继续吃他的饭,被儿子忽视的李蕴庭怒得又喊了一句:

「我在问你话呢,聂暘!」

聂暘终于搁下筷子,望向父母微笑:「有机会再带来给你看看。」就退开椅子,无视父母的目瞪口呆离开。

聂云先回了神笑说:「我第一次听聂暘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可见是认真的。希望是个好女孩」

和聂云慈爱的笑容相比,李蕴庭的神色则略显复杂,一时间饭桌陷入沉默。

聂暘离了餐桌经过聂晟房间,从开一条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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