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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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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男人的脸瞧了许久,越瞧越发觉那男人似曾相似……想破了头,才想起在我梦中那可怕的梦魘,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拿着刀子割着自己手挽,血流满了整个浴缸,在清水中散开,如红墨水滴落于水中,慢慢的散开。还有被女人斥责的男人,被推卸毁了女人人生的男人,那男人的脸和眼前这人十分相似,唯有脸上多了几条沧桑痕跡,斑白了几条青丝。

我瞪大了双瞳,不顾礼不礼貌便抓起男人的手,将他袖子往下拉,才发觉那手晚上的确残留着好几年前所留下的伤痕。

我想起来了……

那天,他昏倒被送到了医院,最先发现他昏倒在浴缸里的是我,他去医院时,我待在家里不断大哭,因为害怕,也觉得好像他不会回来了。原本幼小的我明明想要一起去医院,却被母亲掐住了颈子,压倒在地上,她的脸真的好狰狞,翻着白眼对着我大吼:「够了!你们到底还要害我害到什么程度!」邻居看到母亲掐着我便赶快把她拉开,之后我则是瞪大双眼看着父亲上了救护车,而母亲也跟着上去了,邻居带着我回到家中,告诉我千万不可以出门。

我站在门口,望着那道门。

我坐在门口,望着那道门。

我躺在门口,望着那道门。

冰冷的地板令人颤抖,但最后也被我躺到变成温暖的。

但是那道门始终没人打开,直到第二天早上,一个女人摇摇晃晃,满身酒味回到家中,一回到家便是疯狂的大笑,我不敢说话,但是心里却知道爸爸没有回来。

在那之后,他一直都没回来。

但是我脑子里总是那浴缸沾满血水的样子,还有他躺在浴缸脸上毫无血色仰望着天花板的样子,然后我之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父亲的脸,想不起他存在过,只记得母亲和好多人躺在床上。

一切都在这时候塞回我脑中,就像是一直尘封的门忽然被推开,而始终踏不进去的房间忽然敞开。

我望着那满是伤痕的手挽,颤抖着双手,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在之前,我都静静的被掐着,静静的看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知道他心里难过,却因为幼小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可是我从来没有做错,为什么母亲掐我,又是为什么他要突然离开?

父亲闔上眼,久久不语。

「对不起。」

我虽然怨恨他一句对不起就摆平我这几年回到家独自忍受的一切,但是事到如今或许因为环境感变了,我也不会如此愤怒,只是觉得无奈。

我叹了一口气,便放开他的手。

他忽然摸了我的头,说:「佟伶,和爸爸一起走吧。」

我昂首看他,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十分认真的看着我。

我确定我没听错,但是我还是因为吃惊再问了一次,「……你说和你一起走?」我回首看母亲的脸,只见她低着头,眼神瞥到旁边。

「我已经跟你养母养父商量过了,他们都答应了。」他说道。

我并不想那样。

曾经遗弃我的你们,现在却再我遗弃你们的时候回来说要我反过来和你们和好,可是我也有我的幸福,不是你们说什么永远都是你们决定的。

我立刻甩开父亲的手,露出难过的神情,看着被我甩开手的父亲,他满脸错愕。

「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他的脸扭曲在一块,抓着我的手喊道:「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还会拋弃你吗?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是爸爸错了,拜託你跟爸爸走好不好?」

他抓着我手的力道十分大,像是怕失去什么,所以死缠烂打。

「我想要待在这里,为什么我非得跟你走不可?」我全力反驳着,却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痛苦。

「爸爸这几年一直都看着你阿,我一直在等你回到我身边,你母亲一直告诉我他不会把你让给我!现在她答应了,养母也答应了,佟伶,难道你不爱爸爸吗?为什么不陪爸爸?」

这人或许真的是我父亲,但我不认得他了。

眼前这个人十分偏激、自私、甚至是疯了,我已经不想忍受了。

我抽开我的手,回了身便往门外跑,而在我身后的父亲则是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你,也曾经不要过我。

我只是……保护我自己而已,没有做错,我只是希望我可以继续留在佟哲庆身边而已。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一点都不自私,我只是争取我想要的东西,却一而再,再而三被剥夺。

当我跑出去的时候,黑幕已垂下,我狂奔着,在月光和路旁路灯所发出橘黄色灯光照耀的街上,在毫无光照的羊肠小径中。

而在我身后追着的梦魘却不曾放弃,不管是几年前还是现在。

它追着我,吞噬着我,纵使我已遍体麟伤,而我脑子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回到那个人温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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