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3)
尺站在门口警告:“腰要挺,背要直,头低垂,手勿动!”
姜颜只好又站直了些,顿时腰酸背痛,额上沁出薄汗,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不多时,六学之人皆陆续到齐,学生们在各殿馆内排排站立,极尽谦恭肃穆。国子学内,贵族学生们皆穿着雪色的黛襟襕衫,缎带束发,饰香囊环佩,面朝孔圣人画像躬身以待。
圣人画像之下坐着荀靖和岑冀两名司业。荀靖约莫四十有余,峨冠博带,长须飘飘,眉目慈善颇有大儒风范;岑冀比荀司业略长几岁,花甲之年,须发灰白,身量清瘦且面色铁青,目光锐利不苟言笑,像是一座冷冰冰的石雕,唯有一双眼睛间或转动,在学生身上来回巡视,若是有谁姿态稍有懈怠,他便拿起戒尺,冷咳一声作为警醒。
忽闻编钟声响,监生们焚香礼告,祭拜孔圣人,国子监内香烟缭绕,庄重非常。不多时,有小黄门提着铜锣唱喏:“皇后娘娘驾到——”
以往每年的国子监入学礼是由皇子代为抚问,但今年不同往日,因国子监的第一批女学生是皇后娘娘亲自举荐,故而皇后屈尊亲临。
仪仗队和女官们簇拥着皇后贯而入,姜颜本想一窥皇后风姿,无奈距离甚远,怎么也瞧不真切,她只好恹恹放弃,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在思过墙上画王八玩。
殿中,皇后已落座受了礼,这才朝荀靖颔首示意:“荀卿,请女学生们进来罢,也好让本宫考校考校。”
荀靖比岑冀要看得开些,对这群女娃娃入国子学并无意见,闻言只是温和笑笑,低声吩咐助教将女孩儿们请上来。
暗香袭来,十四五六的女孩儿们如桃花、梨花、杏花、牡丹花,一个个步履生莲娉婷袅娜,穿着由皇后亲手设计的浅色儒服接连登场,霎时间,国子监冷冰冰的空气都活络了起来。
十二个姑娘,俱是青春貌美的年纪,高挑窈窕、燕瘦环肥,各具特色。许是第一次走出闺阁,女孩儿们都有些害羞,少年们也很是窘迫,只见他们一个个都目不斜视、唯恐多看一眼都有违礼教。
唯有苻离还算淡定,不经意扫视了一眼女学生,又收回视线。没有发现姜家小娘子的身影,多半还在罚站。
女儿们娇滴滴、脆生生地行了礼,挨个自报家门,奉上束脩。
皇后端详着这些从各地举荐而来的才女,不禁想到了自己年少之时的风光,目光含笑,连连点头说‘好’。女孩儿们分两列与男学生们一同站立,却见第一列的最后头缺了个位置。
十三位姑娘,只来了十二位。
皇后眼尖,问一直立侍在一旁的冯九卿道:“冯祭酒,这儿怎么少了个姑娘?”
冯祭酒出列面朝皇后,躬身行礼道:“回禀娘娘,听闻有一女出言不逊、抹黑先贤,故而被岑司业罚她在思过墙边忏悔。”
第一天入学就被罚站,倒也少见。皇后问及缘由,冯祭酒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岑冀,无奈一笑,这才躬身附耳,将早晨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为逼岑卿妥协而剑走偏锋,是个胆大的。”皇后笑了声,鬓边珠钗颤动,摇曳生辉。她对岑冀道:“岑卿,今儿你就卖本宫一个面子,让那女孩儿进门来罢。本宫倒想瞧瞧这伶牙利嘴的姑娘是何模样,来自谁家。”
皇后开口,岑冀不得不从,只好硬声道:“全凭娘娘处置。”
姜颜罚站了半天,连廪膳也未曾吃到就被皇后传见,再一次接受了众人的注目礼。
主位上,皇后年过四十,两鬓因长期操劳而微有霜色,凤冠礼衣,摇曳生姿,仔细描画的眉目间依稀可辨出着年轻时的美貌,看向众人的眼神温和而有爱意,并不似传闻中那么冷眼不近人情。
这是在宁阳县活到老都见不到的贵人。姜颜心中欢喜,霎时忘了满身酸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自报家门。”岑司业黑着一张脸提醒。
姜颜回神,再行大礼奉上中途取来的束脩:“兖州府宁阳县知县之女姜颜,拜见娘娘和诸位先生!”
话音一落,诸多学生皆是轻轻‘咦’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探究,无数道视线投来,像是要在她身上灼烧出一个洞似的。
最后排,魏惊鸿不动声色地朝苻离努努嘴,将声音压得极低:“其实我也一直好奇,国子学里的学生皆是三品大员家的子孙,而姜知县不过是七品小官,按理说他的女儿是没资格举荐来此的……莫非,你爹出面了?”
“没有。”苻离敢笃定。毕竟定下婚约的是老太爷,而他父亲和他一样,都不赞同这门婚事。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魏惊鸿:苻离,你要是不喜欢姜家娘子,便让给我罢!
苻离:你娶了便是。】
【将来:
魏惊鸿:苻离……
苻离:闭嘴!想都别想!阿颜是我的,再过来拿剑戳你!
魏惊鸿:……我好伤。明明我连男配都算不上,命运为何这般待我?】
姜颜能入国子监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当然,还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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