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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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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见你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呢。”

这倒是实话。

以前岑司业一见她便吹胡子瞪眼,现在好歹还能黑着脸评论一句‘文才尚可’了,性子同苻离一般又倔又傲。

如此想着,姜颜便开怀了不少,不知为何,竟又怀念起街边滴酥鲍螺的浓郁奶香。

午后秋阳和煦,宁静淡泊,最适合发呆。姜颜盘算着几天之后的朔望月假该去何处消遣,便影影约约听到有女学生的嬉笑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遐想,其中夹杂着一个跋扈的清脆女音,念叨着‘狐狸精’‘玉葫芦’之类。

‘玉葫芦’是薛睿那见色起意的混球给阮玉取的诨名儿,只因阮玉身量太过玲珑有致。

而那个跋扈的女音毋庸置疑属于薛睿的妹妹,薛晚晴。

大概没想到阮玉和姜颜就在学馆内看书,进门的时候,那几位取笑阮玉的女学生怔愣了一会儿,多少都有些尴尬。薛晚晴骄纵惯了,自然不将阮玉放在眼里,反而虚着眼省视阮玉,新奇道:“以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阮娘子果然媚骨天成、身量玲珑如同水嫩的葫芦,不如,我们以后也唤你‘玉葫芦’可好?”

阮玉背脊都僵硬了。

只有姜颜知道,阮玉又多讨厌别人叫她‘玉葫芦’,天生丰腴柔媚并不是她的错,却总要背负这个侮辱性的诨名儿沦为薛睿那混球‘赏玩’的对象,现在倒好,连薛晚晴等一众女孩儿也加入其中了。

薛家怎么净出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谁、谁告诉你这个名儿的?”阮玉红着脸,十指嵌入肉中,瞪着水盈盈的一双眼颤声问道。

“不是谁,道听途说,不行么?”薛晚晴哼了声,根本没将阮玉的愤怒放在心上,扭过头去继续和女伴们嬉笑,嚣张狂妄至极。

姜颜真是受够了薛家的做派,闻言放下手中二甲朱批的文章卷子,‘哎呀’一声打断薛晚晴的笑闹,缓缓道:“阿玉,你可知近来应天府的说书先生,最喜欢说哪个故事吗?”

阮玉回过头来,眼睛有些红。她张了张嘴,还未回答,却见门外另一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我猜,是《战国策》中狐假虎威的故事。”

闻言,众人扭头望去,只见苻离缓步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位纸扇轻摇看好戏的魏惊鸿。

姜颜只是怔了一会儿,便很快回过神来,接上苻离的话茬讥讽道:“可不是么,苻大公子。他们都说皇后娘娘是林中之虎,身份显贵可号令群雄,而县主便是那臭名昭著,只会偷奸耍滑、招摇过市的狐狸。”

“你放肆!”薛晚晴脸都黑了,狠狠瞪着姜颜道,“你听谁说的,我非得拔了他的舌头!”

姜颜和苻离异口同声,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谁,道听途说。”

水火不容的两人头一次如此默契,薛晚晴气结。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一:

苻离:“喂!”

姜颜:“第一,我不是拽,是愤怒!第二,我不叫喂,我叫姜颜!”

剧场二:

姜颜拿着玉:“那就给你罢,省得你整天提心吊胆,担心……”

苻离一把夺过玉:“好!就这么说定了,解约了!”

(全剧终)】

九月底,姜颜收到了从兖州传来的家书。

自打上次太子有意将姜家召回京师朝堂后,姜颜便书信回家提醒父亲早做应对。途中颠簸,父亲的回信时隔两个多月才送到应天府。今日姜颜从门房监丞处领了信,便迫不及待地拆开,倚在前庭的廊柱下翻阅。

父亲的字还是如此遒劲有力,信中提到自己无意再重回朝堂争斗漩涡,以体衰力弱为由作《陈情表》一封,婉拒替太子来试探口风的使臣。又言及西北鞑靼骚乱不断,年底恐生变故,而后又问姜颜近况如何,钱银是否够用,当勤勉刻苦、谦逊有礼云云……

信的最后附有阿娘的一行小字,只有两句话:一是让她珍重身体,二是让她有空亲自去临洮府拜谢陆云笙陆老。虽未说明缘由,姜颜也能猜出多半是为了答谢陆老当初引荐自己。

深秋天高云淡,杏叶金黄。姜颜将信笺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一向以笑脸示人的她睹物思人,竟有些伤感起来。

好在还有两月余便到了年底,可有两月的假期归乡探亲。

如此想着,姜颜开怀了不少,折叠好书信揣入怀中,转而朝典籍楼行去——昨日博士官布置了古籍背诵释义的任务,有几处句子她理解得还不是十分通透。正巧上月记满一个‘正’字得了优秀,她便兑换了半日假期,打算前去典籍楼查阅一番前人注解,明日竞赛释义方不至于输给苻离。

路过国子监古朴巍峨的大门,却见门外石阶上站着一名少年,登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少年手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身着月白锦袍,墨玉腰带,头顶的发丝束成一个髻,另一半自肩头垂下,身量虽略显稚嫩瘦削,却挺拔端正,很是熟悉。

苻离?

他不在读书,跑门口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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