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3)
露乖巧道了声‘是’,拉着余怒未消的薛晚晴退出门去。
冯祭酒望着厅中站立的少男少女,不禁头疼。这两年轻人都是监内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泱泱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若私德败坏,即便满腹经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惜才,两人都想留下,尤其是苻离。
冯祭酒起身,与诸位司业、监丞一番商量,俱是觉着荀靖的提议可行。商议完毕,冯祭酒问道:“苻离,姜颜,你们可愿立下状书,承诺不在监内修学期间私相授受、亲近逾矩?若能彻底断了某些不合时宜的念想,昨日之事,我们便当不曾发生过。”
“回祭酒,学生……”
“祭酒大人,请恕苻离难以从命。”
两人同时开口,姜颜半句话卡在嗓子里,震惊地看向苻离。半晌,她压低声音道:“苻离,你冷静点。”
苻离平静道:“我很冷静。”
他冷静,上头的夫子们不冷静了。岑司业简直暴跳如雷,怒道:“苻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让你们断绝往来两年已是宽恕,你连两年也等不了么?”
“莫说两年,一天也不行。”苻离目光坚定执着,沉声道,“我与姜颜自小便有婚约,并非见不得光的关系,若与之绝交,实在是失信于人,委屈了她。”
他淡然地抛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霎时如清水滴入油锅,滋啦啦沸腾一片。
“什么!婚约?”
“怎么从未听首辅大人提起过!”
“不不,苻离不可能撒谎!”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知而不报!”
这可是本朝国子监里头一回遇到的大事!四周吵吵嚷嚷,冯祭酒一脸复杂,数次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姜颜无奈扶额,心中叹道:完了,这回自己定是要收拾包袱回兖州待嫁了。
冯祭酒权衡很久,才问道:“即便你们真有婚约,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往,姜颜也无法再留在国子监。苻离,你知道本官当年接纳皇后娘娘送来的女学生时,是定下了铁律的,一旦女学生许了婚配或是男女学生私相授受,便不能再留下修习。”
“祭酒大人,可否允我再修习两年?”姜颜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请求道,“这两年内,我不成婚。”
冯祭酒叹了声,摇首道:“不可。铁律就是底线,不可因你一人而更改。”可惜了,难得遇见个有趣又有才学的姑娘,依旧是落入了早早成婚的俗套之中。她这么一走,便是十年之内也难以找出第二个姜颜。
想到这,冯祭酒又是一阵惋惜。
正默然间,苻离平静开口道:“祭酒,是否监内男女学生相爱,必定要有一人离开?”
冯祭酒点头:“不错。监内学生不允许联姻,以免扰乱纲常纪律,若坚持如此,则需一人退学。”
“既是如此,姜颜无需离开。”苻离挺直背脊,眸中闪烁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决绝,一字一句道,“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岑司业(敲黑板咆哮):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苻离, 你究竟是何时起的这个念头?”
“入国子监起, 每一日。”
“唉,你满腹才学又出自书香门第, 明明家族已为你铺了康庄大道,却为何固执地要踏上另一条前途渺茫的路?”
“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坎坷。”
“你做此决定, 当真与姜颜无关?”
“与她无关。还请诸位先生莫要连累无辜。”
轩然大波过后,夫子们面色沉郁相继离去,门扉吱呀关紧,久久能听到门外祭酒和司业沉重的惋惜声。
窗外鸟鸣啾啾, 横斜的桃枝上, 青色的毛桃儿已经泛出些许成熟的淡红, 娇俏玲珑地点缀在绿叶之间。夏日阳光明媚, 只是那喧嚣的暖意却照不进大门紧闭的博士厅, 屋内光线晦暗,幽冷清净。
姜颜和苻离并肩跪在冷硬的地砖上, 等待最后的裁决。
“你会后悔吗?”姜颜轻叹着问。
“不会。”苻离回答, “你不要多想, 我的离开与你并无干系, 这是我早就选好了的路。”
“离开这儿, 你会去哪儿?”
“锦衣卫。”
闻言, 姜颜笑了声,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我以为你会去从军, 戍守边关。”
苻离沉吟了一会儿,微微侧首望着她,淡然道:“以前的确想过从军,但后来……”
“后来如何?”
“锦衣卫,可离你们更近些。”
说道‘你’字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姜颜听出了他蕴藏在这细微停顿里的情义,垂下眼笑了笑。待那抹明媚的笑散去,她忽的叹了声,“苻大公子,我不想成为你的束缚,或许,你也没法成为我的束缚。”
她与苻离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绝不轻易妥协。
“我说过,离开国子监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与你无关。”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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