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3)
行之。
见苻离面色凝重,苻璟安慰道,“兄长莫要担心,父亲只是说一时气话,即便看在母亲的份上,也不会真正与你断绝关系。其实,父亲早已萌生退隐之意,需要有个人在几年内接替他入仕,稳住苻家近百年的基业。我自小文弱,不会舞剑也不会兵法,读书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少年音低而干净,浅笑着郑重道,“所以,兄长不必有顾虑,我会替苻家参加科考,完成父亲的夙愿。”
苻离久久伫立,而后点头:“好。”
西方残阳未落,东方的一颗星辰已经伴随着残月隐隐升起,星日同辉,各耀一方。
阶前,兄弟俩击掌为盟。
八月,宫中传来了年底要祭天的消息。
今年皇后的身体不太康健,年初战乱不休,年中又恰逢洪灾,诸多不幸,故而天家很是重视这次祭天大典,除了往常惯有的迎神祝文等形式外,礼部还特地命国子监复原周礼大雅之音,以此祝神。
以正统音乐祝神非同小事,故而冯祭酒极为重视,从擅古乐的学生中选了数十名最优者,姜颜和阮玉有幸选中,负责鼓瑟和琵琶。
苻离走了,负责古琴的便换成了一名叫王祎的太学生,便是那日魏惊鸿提议‘琴瑟和鸣’时举了手,却被魏惊鸿强行压下的学生。
王祎很勤奋,无奈有苻离珠玉在前,他便显得相形见绌,又与姜颜心意不通,一首古曲练了七八日都合不到一块儿。今日又练了一个多时辰,还是频频出错,饶是姜颜都有些丧气了。
“对不住对不住,姜姑娘,我……我再好好练练。”王祎很是惭愧,轮廓分明的脸涨得通红,连连作揖道歉,“是我学艺不精,连累姑娘了。”
“不怪你,我状态也不甚好。”姜颜十指按在古瑟弦上,指尖发疼发胀,轻叹一声道,“今日便到这罢,明天辰时再来。”
“哎呀,李义山说得好啊!‘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正要收工起身,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
姜颜抬眼望去,便见魏惊鸿笑吟吟地倚在门口,手中折扇风雅扇动,只是扇面上的字由‘有钱’换成了‘有颜’,看上去挺不正经的。
姜颜笑了,抻了抻腰道:“你的萧练好了?”
这次祝神之乐,魏惊鸿被冯祭酒选去吹箫,一开始魏惊鸿还不乐意,私下叽叽歪歪地嫌弃吹箫十分不正经,还被太学生们私下嘲弄了好一阵。虽然不明白不正经在何处,但是在姜颜看来,天底下再没有比魏惊鸿还不正经的人了。
所以,冯祭酒慧眼识英才。
“早练好了!今日和吹笛的那位仁兄合奏成功,一曲古调引得百鸟飞来,盘旋于空中久久不愿离去。”魏惊鸿口若悬河,说得活灵活现,“哎呀,你是没看到那盛况,可见我的技艺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阿颜,你别听他胡说!他那招魂似的萧声根本就是连枝头上的麻雀都吓跑了,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横地里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声传来,却是装大家闺秀装上瘾了的将门虎女邬眠雪。
邬眠雪不遗余力地拆台,抿唇笑道:“一曲奏完,院内就只剩一只鸟。”
魏惊鸿下意识问道:“什么鸟?”
“惊鸿鸟呀!”姜颜和邬眠雪异口同声,一语双关,笑得肚疼。
魏惊鸿扇子也不摇了,叹了几声‘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对姜颜道:“对了,我此番找你是有事转达。你快收拾收拾,跟我去个地方。”
话音刚落,邬眠雪一脸古怪地盯着他。
魏惊鸿一怔,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我不是我没有!魏某只是代传口信,约她的另有其人!”
姜颜愣了愣,起身道:“谁约我?”
“还能有谁?自然是苻大公……不,现在该改口,叫一声锦衣卫的苻校尉了。”
到了应天府的南市街已是夜色降临, 华灯初上, 姜颜见了街边摆售的莲花灯和月团饼,闻着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桂花香, 才恍然反应过来今日竟是中秋节。
这两天放假,光顾着和太学生们练习祭祀时要奏演的祝神乐,倒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个节日。
因是团圆日, 人们大多在家中欢聚祭月,又兼夜晚,街上行人不及往日多,只有些许富商异客流连于酒楼乐坊。魏惊鸿将姜颜领入一间食肆前, 上了二楼, 在最东边临河的房间前站定, 敲了敲门道:“人给你领来了。”
不稍片刻,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拉开, 一条挺拔端正的身形出现在两人面前。
时隔月余再次见到苻离,姜颜险些要认不出他来了。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玄青色的武袍, 衣料的材质明显比之前的要粗劣许多, 腰间束着黑布腰带, 手中握着一柄细刀, 腕上紧裹的牛皮护腕扎着暗色的系绳, 不再有金镶玉的扣子作为装饰。朴实的武袍, 穿在他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英挺贵气。
脸还是原先的那张脸,气质却大为不同。褪去锦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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