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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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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候在侧的侍女们垂眸紧抿着唇,沉闷的气息萦绕在半空中。

这时候,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侍女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循声望去,瞧见的却是匆匆回来的闻夕,又纷纷看向少夫人,才发现她始终垂着头并未看来。

秦桢都不用回头,听脚步声便知道来人并不是沈聿白,她低低地笑了声,带着些许失落,但更多地却是自嘲。

烧得通红的炭火与烛火交相辉映,洋洋洒洒地铺满卧阁,明明烘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可她却觉得很冷,就像是在冬日的冰窖里待上了整日那般。

可秦桢还是不由得问:“有说什么时候回府吗?”

闻夕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将门合拢后才道:“前去的小厮回禀,大理寺灯火已灭,并未看到世子,询问守夜侍卫后得知世子半个时辰前策马离开了。”

大理寺和沈国公府的距离,不过两刻钟的脚程。

秦桢偏头凝望着紧闭的窗柩良久,喃喃自语道:“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朝中的事情比较重要。”

这话看似是跟闻夕说的,可是秦桢心中万分明白,她是在跟自己说的,告诉自己沈聿白并不是有意的。

言语间,闻夕垂眸瞧见那双闪烁着水光的通红眼眸,心中猛地一沉。

对上闻夕凝着心疼之意的脸庞时,秦桢微微一笑,起身朝着床榻走去,“我这里不需要伺候,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去歇息吧。”

闻夕福了福身,看着她穿过帐幔后熄灭所有的烛火,悄声离去。

静坐在床榻边缘的秦桢耳边回响着帐幔外特地落轻的脚步声,直至它消失在耳际时,凛着的心倏地松懈下来,紧接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难受之意。

秦桢捂着心口,胸脯上下起伏地喘着气,可又怕被人听到,手心紧捂着嘴,丝丝缕缕的难耐之音穿过缝隙流出。

筹备生辰之时她从未期望过沈聿白会在当日归来,可几日前他离去前应下会回来时,沉入水底的心被人用线吊起,吊到了临近水面的位置,浮在水面的心房就算是受到了他人言语上的嘲讽,都不如现下这一刻来得令人难以喘息。

一颗心被狠狠地往下砸,惊得她霎时间屏住了呼吸,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窗棂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鹅毛大雪,积雪上残留的脚印再次被覆盖,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也不知过了多久,静谧多时的院落响起鞋履踩踏积雪发出的吱吖声响,白而无暇的雪地掠过一道藏青色,踏着雪地而来的男子长身玉立,缕缕雪色穿过干枯枝桠落在他的脸上,凌厉的双眸在这雪色中愈发寒冷。

跟在他身后的鹤一借着月色拆去适才拦截下来的信封,草草扫了几眼,道:“大人,信中提及了不日后驻扎南部军队即将北上之事,可在途中设伏杀之。”

南部军队乃是本朝战功赫赫的军队,此次班师回朝也是战役告捷后回朝修整的同时接受嘉奖,为了避免劳师动众,圣上的意思是将军队分散回朝,也恰恰是这一点,使得有人拿着此事做文章。

预料之中的事情,沈聿白不冷不热地‘嗯’了声,视线望向递来的信封之时余光瞥见不远处冻结在凝冰池水中的莲花灯,他步伐顿了顿,神情中闪过一丝狐疑。

鹤一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刹那间想起来,忙道:“今日……昨日是少夫人的生辰,属下办事不力,但请世子责罚。”

“无妨。”沈聿白不疾不徐地收回视线,接过信封迈步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鹤一紧忙跟上去,见自家主子似乎并不将事情挂在心中的样子,沉默须臾后试探道:“属下天一亮就去置办生辰礼送去给少夫人。”

沈聿白不甚在意地颔了颔首,将信纸叠好塞入信封中,道:“随我走一趟徽楼。”

突如其来的鹅毛大雪下了一整夜,昨夜人工运作的潺潺流动池水再次凝结成冰,高大树木枝干上堆满了积雪,银装素裹,甚是夺目。

宣晖园内时不时响起的只有小厮清扫积雪的声音,往日中来去匆匆的脚步声不复存在,在这冬日的衬托之下煞是冷清。

静候在卧阁门口的闻夕听到屋内传来的点点声响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看到屋内的场景时她怔愣片刻。

“您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喊奴婢。”

仅身着里衣的秦桢将目光从床榻上移开,“他昨夜有回来吗?”

闻夕自是知晓这个‘他’是谁。

“奴婢早前去问了府中守夜侍卫,昨夜世子有回来过,但不过入府不到一刻钟又匆匆离去。”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观察了下主子的神色,“现下还未回来。”

闻言,秦桢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聿白入仕不过三年,这三年间宛若飞龙,仕途一路畅通无阻,年纪轻轻已然身居大理寺少卿之位。

虽说只是大理寺少卿一职,但由于大理寺卿年岁已高,在当今圣上的授意之下,沈聿白更多地是代行大理寺卿的职务。

回来过,又迅速离去,想来应该是要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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