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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手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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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二十分钟车程渐渐模糊在秋雨之中,越是离港口近,窗外树木的摇晃就越朦胧。

车内的气氛似乎也是动荡的,只不过是平静表象下掩藏的动荡。

这一次先打破沉寂的,居然是姜泠。

“警官,你们抓的犯人一般关押去哪里?”

她说话时的神情厌世,像是觉得无聊才问的无厘头问题。

警员说了个监狱名字。

她兴致缺缺地点头,也不感兴趣,边敷衍边从包里拿出个药盒。

药片颗粒晃荡的声音,瞬间在车厢内引发波澜。

“这是什么?”

坐在副驾驶的警员转过身,质问的语调并不客气。

“随餐的维他命,”女人懒懒指向旁侧的男人,“他有病,需要吃药。”

旁侧,“温良无害”的男人配合她点头。

那警员的吊眼里依然充满怀疑,从姜泠手里抢过药盒,不客气地掀开来查看。

药盒里方方正正的八个小格,按日服用量配好了,颜色甚至都按照深浅色调排列,像彩虹糖一样漂亮。

高冷的女医生,也会有一些强迫症的小爱好。

但是彩虹颜色很快被吊眼警员翻乱了,动作鲁莽唐突,不可一世。

最后回到她手里的,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药盒。

她仿佛习惯了,没说什么。

医院里的警察也总是这样,突击巡查不定,弄乱药物排序。

这全部过程,悉数落入某双幽深森冷的眼眸中。

吃完药,目的地也到了。

一下车,悬崖海滩的咸风就扑面而来,潮湿清冽。

这片海域多有私人港口,寻常游艇渔船也可以直接在沙滩靠岸,平时基本没有管制,也符合笔录里的供词。

【游艇入港,而后被不明人士抢劫袭击】

“曼诺先生,”吴队长冲轮椅上的男人道,“带我们看一下证据吧。”

八位警员统统下车,此刻全围在轮椅边,像是水泄不通的牢笼,高高在上的宣判。

受害人与嫌疑人的身份,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

姜泠推着轮椅,手背莫名一紧。

她正要说话,男人忽然拍拍她的手。

“你看,那里有花坛。”

他指向沙滩另一边的方向,温和地冲她笑。

“你可以把玫瑰花种在那里,回去的时候就不用一直抱着了。”

她嫌他多管闲事不争气,给他一个提示的眼神。

你都要死到临头了,管管自己,别管我。

可他就跟没反应似的,还是坚持要她去种玫瑰花,甚至提醒她那里有个卖沙滩玩具的老爷爷,可以用铲子挖坑。

“你去吧,我没什么事,就是头有点晕而已。”

“吹吹海风就好了。”

“……你这个种田的。”

她小声嘟囔一句。

下一秒,警员就从她手里抢过轮椅,也让她不必跟着。

她只能和玫瑰花盆一起留在原地,看着八个警员跟他一起走向沙滩深处。

阴天上空,海鸥穿掠,振翅吻云。

沙滩深处,既是海洋接壤。

贝壳,礁石,湿润的白砂。

潮水一层层地卷上岸边,涛声凛冽。

裴枢也是第一次来这片海域。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感官复苏。

鲨鱼属于海。

无论哪片海,都是一样的。

没有监控,没有陆地上那些烦人的规矩。

没有他不忍误伤的她。

一切都正好。

他很快听到枪栓的解锁声,金属冷酷的撞击音让他久违地兴奋。

“曼诺先生……”

“吴队长,你看那边两艘渔船是不是非法作业?你可以去问问,或许也是我的目击证人。”

一正一邪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吴队长的底气不足,暂时落了下风。

不过他仔细思考后,发现魔鬼的提议也有道理。

万一等会走火,现场不宜有目击证人。

于是,他吩咐吊眼警员掌控局面,准备去遣散那两艘远边渔船。

一个。

裴枢轻敲轮椅扶手,散漫兴致地计数。

掌握指挥权的吊眼警员怎会稀罕这个残疾男人的动作,猛推了一下轮椅,不耐烦地问:“说吧,残骸证据在哪里?”

“需要再往前走一段。”

裴枢的眼神扫过浪花,好脾气道。

同行的警员纷纷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他们计划就是逼迫这个在头号通缉名单上的男人露出真面目,这样一来,抓补行动就合情合理。

可他一直装好人,他们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装到药物起效。

海浪翻涌闪烁着,从高空俯瞰,一截银白一截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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