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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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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藏许多道理,弥纶天地,赅括古今,推广得来,盖天盖地,莫不由此,此所以为人心之妙欤”。

但是,这些是朱熹心性论里,为了让三纲五常限制人心,所以才这么提的,张宇初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断章取义、移花接木。

可怜朱熹拿着针线缝合了一辈子,自己缝出来的布反倒做了他人嫁衣。

张宇初一口一句“我觉得”,给高逊志弄得有些气闷,不过截止到目前,局面还没有脱离高逊志的掌控,毕竟张宇初还没拿出什么超时代的东西,依旧是朱熹和陆九渊的旧版本武器。

既然是旧版本,那肯定早就研究出了破解之法。

“《朱子语类》岂是这般理解?朱子所言种种,讲的是格物是以人心去格万物之理,格心之理重在格心中人欲之理,人欲之理明白了,人心也就透彻豁然了,继而人心中善才能显现出来,居敬持志在于使人心不胡思乱想、使人身不乱动胡来,用居敬来存养本心,让人保持敬畏之心,究其根本,还是以格心来灭人欲,灭人欲为的是存天理,天理体现在人伦上,便是三纲五常。”

这里就是说,人心中正是存在着种种不符合天理规定的人欲,才会怂恿人变坏,从性善变为性恶,致使整个社会的道德都出现危机。在理学看来,想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就要从两方面着手,其一是强调“三纲五常”的规范性,用这些基于宗法制的社会规则来约束人欲,其二是要求儒生格心,也就是所谓“君子慎独”,用道德层面的自觉和自律,来节制内心的人欲。

从根本上来说,格物是格心的手段,格心是格物的目的,朱熹强调人心,本质上是为了“灭人欲”,而非张宇初口中所说的突出心的作用。

其实这一点在明初,属崇仁学派的创立者,如今翰林院编修吴溥(建文二年进士二甲第一名,与杨荣、金幼孜同期)的儿子吴与弼说的最清楚,《浣斋记》中说“静时涵养,动时省察,不可须臾忽也。苟本心为事物所挠,无澄清之功,则心愈乱,气愈浊,梏之反复,失愈远矣”。

当然了,这时候吴与弼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所以高逊志也得不到“将理气与心性结合起来”的新的版本理解,只能用老一套来反驳。

见高逊志拿不出新东西来,张宇初反而从羽衣中取出一物。

正是一朵花。

花瓣娇嫩欲滴,上面甚至还带着残存的露珠,露珠晶莹剔透,在夏日阳光照耀之下,散发着迷人的色泽,显然是张宇初清晨刚从路边揪的。

“朱子斥陆氏新学为禅儒,这是要效仿佛门拈花一笑吗?”

台下议论纷纷。

“今日来时,一友人言心外无物,另一友人指路边花树问曰: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此地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

答曰:尔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尔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尔的心外。”

若是寻常人乍一听,这就是个疯子在胡言乱语,但高逊志的神色却前所未有地严肃了起来,甚至他扣在膝盖上的手指,都开始有些曲起。

因为高逊志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理学的本源,被动摇了。

根据理学的理论大厦,无论发生什么,天理都是永恒地存在在哪里,无论是否有人心,天理都是不变的,所以要“存天理、灭人欲”,天理是最高的。

而如果按照这个故事所折射出的含义,那就是人心是第一位的,世界的一切运行,都是以人心的存在为前提,如果没有人心,也就没有天理。

如此一来,人心是整个宇宙的立法者,也是一切天理的立法者。

人心,凌驾在了天理之上。

但这还不够!

如果仅仅是这些,是不足以击败高逊志的。

想要击败高逊志,必须要以“心”来解“三纲五常”,把他作为倚仗,作为试图立于不败之地的东西给彻底打碎!

张宇初收起花,轻笑道:

“同样来说,心之体,既是性也,性即理也。

故有孝亲之心,即有孝之理;无孝亲之心,即无孝之理矣。

有忠君之心,即有忠之理;无忠君之心,即无忠之理矣。

三纲五常,皆可以此类推,李世民有行王道之心,岂能无王者之理?

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物、心外之理乎?天理岂外于吾心耶?”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高逊志艰难的想要咽下喉咙中的唾液,可却呛进了气管里。

“咳咳咳”

唯有咳嗽声,回荡在擂台上。

台下的众人,此时都用极度惊骇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张宇初。

本来众人都以为今天的第三场比试,是王霸之辩,可谁成想,竟是要掀理学的根子!

原来他刚才说了半天,竟然是绕到了这上面去了啊!

“怎么可能?”

高逊志心脏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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