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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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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负手而立,语气如每一次对宿行军发号施令一样平静,他令所有人在雨停前将这块地翻个底朝天。

等朝廷派人来查时,赵忱临早已带人赶往江南,他动用了一切可以用的人,可又怕躲在暗地里想要她命的人比他先一步发觉到蛛丝马迹,连寻人都不敢做得大张旗鼓,只能束手束脚。

他一开始以为,要找到她很简单,毕竟她一点拳脚功夫也无,孤身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要避人耳目,怎么想也不是一桩易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嵇令颐一跑,整整两个月彻底断了联系。

冬去春来,随着时间拉长他非但没有熄灭心中火烧一样的情绪,反而在翻滚的暴怒、心痛和担忧中清晰地认清了她意欲逃离他的坚定决心,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禀消息,或是杳无音讯或是棋差一着。

他恼怒地想着她的马术还是自己训出来的,比先前在崇覃山上要精进许多,结果最后是用来逃离他;她的戒心和反侦察能力也是在遭遇刺杀的那夜后他一点点耳濡目染地教出来的,结果现在隐藏踪迹、狡兔三窟,招招用在了他身上。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用他教授的东西对付他?

赵忱临将她留下的三个瓷瓶随身带在身上,可一次都没有服用过,以至于在一日千里疯狂赶路的行程中寒毒还发作了一次。

他早已习惯了在砭人肌骨的刺寒时紧紧地箍住她的腰身,那时候她总会埋怨他将她腰上按出一片指痕,可最后依然纵容他贪婪地汲取热度。

他过惯了那样的好日子,便再也难以忍受独自轧过去的折磨,可再痛苦,他也没有打开瓷瓶的木塞,好像服下一粒药就是同意了她的告别礼物,从此一切如同白水稀释,最后消失殆尽。

意识昏沉之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盘旋缠绕,如同五月河畔杂草疯长:

翻遍大江南北,走到天涯海角,他要把她抓回来,告诉她他们两之间永远不可能完!

嵇令颐在入王都后才收到蔺清昼的信,说徽州殷氏的伯公殷思译被天子召见,一同在关雎别庄等她。

这封信的内容没有让她太意外,只是送信的人出乎她的意料。

即使一道疤痕从眉骨斜向下至下巴,即使浑身瘦了整整两圈,露出来的皮肤已晒成了古铜色,她也一眼认出了偃刀。

“属下护主不力,小姐……小……”五大三粗的男儿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几番哽咽后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嵇令颐失神片刻,情绪忽然跟着溃堤,居然也蹲伏下|身与他抱头痛哭起来。

一主一仆久别重逢、喜极而泣,好半天才收住了眼泪,偃刀急切道:“小姐,你要小心——”

“叶汀舟。”她毫不犹豫地接腔。

偃刀一愣,似乎有些惊讶她如何料到,反应过来后又猛点头想要解释。

“见到你我就知道了。”嵇令颐方才哭了一通,脸色发白,眼睛却红,她的声音飘在空中有一种失重感,好像自己也被悬挂在空中,“他跟我说你命丧当场,可你明明活着,你捡回一条命却舍近求远不找他,只能是因为他也想杀你。”

她惨白一笑:“可他论拳脚本事如何与你相提并论?因为他投靠了更有力的靠山,你扳不倒他。”

其实何止这些,她在出城后听说了暴|乱的那刻起就再难为叶汀舟辩解,朝廷中见风使舵对太子落井下石,什么脏水都往他身上泼,能顺便杀了她嫁祸给太子余党岂非是一举两得?三皇子和嘉贵妃摇身一变就可以从头号嫌疑转变成局外人。可她出城的确切时间并未提前告知他人,唯一知晓的,只有那唱曲的清倌,她借着他的手在场外安排了车马。

她自嘲地想着,若不是因为她担心赵忱临一不做二不休威逼蔺清昼说出她的下落,故而对蔺清昼也瞒着出城时间,想来这一回叶汀舟还能同上回一样混淆视听。

她想起赵忱临对她说从未将崇覃山的事告知他人时似被雨淋湿的表情……是啊,她怎么忘了,除去他以外,叶汀舟更是对每一条小径暗道都一清二楚,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将崇覃山作为棋子!

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他自小被山中收养,无忧无虑平安长大,山中从未有人轻慢亏待他,他怎么忍心引狼入室,勾结蛮人挑起战火?

偃刀见她脸色苍白如雪,担忧地扶住了摇摇欲坠似要跌倒的她,连声保证有他在绝不会让心怀鬼胎之人再伤她分毫。

嵇令颐平复心绪,转而问他现在何处,偃刀点了点她手中的信,感激道:“小姐还记得程清淮吗?他的确是京城人,八旗护军统领程方正失散的第三子,我现在换了名字在他手下,幸得其庇护。蔺相曾上奏为您求赏,程公子便说您与蔺相定有往来,让我时时关注,还帮我与蔺相牵上了线,这才能将这封信送到您手上与您想见……对了,程公子说若是见到您了,可放我重新回到您身边,您放心,我定然……”

“不急。”嵇令颐按住他的肩膀,“不必打草惊蛇,你继续留在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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