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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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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忱临站在嵇令颐看不见的背后才露出阴森的表情恐吓完人,被她一拉袖子立刻转换成了温润清隽的模样,听话温顺地跟着离去。

程菡茵捏紧了手中的陶瓷人偶,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转身道:“父皇身体虚弱,母后让本公主在行宫陪伴亦是督促他好好服药调理身体,你既懂医术,日后在父皇跟前要多尽心着些。”

嵇令颐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顿了顿才浮起一个笑,点头说好。

一群下人等在一旁,程菡茵不知道嵇令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因为她点头后又与赵王闲庭散步般施施然离开,嘴里还在讨论马车旁的竹雕灯笼。

赵忱临好像说了句那灯笼没什么难的,惹来嵇令颐一娇声揶揄,说他确实是做灯笼的好手,还特别会做正看恶鬼反看美人的雕花绢纱灯笼。

那赵王莫名有些心虚气短,抬手捏住她的腮帮子将她的脸鼓起,让她没法再往下说,看起来还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

程菡茵坐上了马车,云嬷嬷将那陶瓷人偶检查了一番才还给她,她也不接,只讥讽道:“怎么?怕那公冶族的大王看出点端倪来,知道我睹物思人不甘不愿?还是怕我收了这个礼物就能插翅而飞,毁了哥哥的前途霸业?”

云嬷嬷不敢回话,此时多说多错。

回到宫中,嘉贵妃已经早早备下膳食聊以安慰,程菡茵看不上这种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的事,只觉得可笑。母后长袖善舞,她人还没回到宫里,消息已经飞进了母后的耳朵中。

宫人都在忙碌,公主出降本是大事,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些本该让礼部耗上几个月的流程走得飞快,甚至连她的嫁妆都只需要一箱箱抬出来即可,上面的红结绸缎早已绑好。

就好像她的婚事早在一年前就定下了似的。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只有她茫然无措。

程菡茵将寝宫中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少顷,里头就传出来“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云嬷嬷鹄立檐下,像是没听见似的,任由里头发泄。

程菡茵第一个摔的就是那个陶瓷人偶,蔺清昼以往为避嫌向来是将礼物原路退还的,少有几次选礼相送也都是一些文房墨宝之类的无趣东西,何曾会花心思选一些女子喜爱的物什?

所以当看到这个人偶颜色鲜艳似刚出炉,而嵇令颐又强调这东西易摔坏,她就明白了。

果真,里头掉出来一张极窄的字条。

她读完,点在火烛上燃尽,而后为了遮掩继续将那些青釉瓷器一顿乱砸。

翌日吉时,听闻天子病情反复,故只有贵妃送嫁,程菡茵临行前被牵着手,听嘉贵妃呜呜咽咽说着一些鞠躬尽瘁为国奉献的官话,心里激不起一丝波澜。

为赶时间,那些嫁妆只在人前露了个面,需要后续缓缓跟来。而她则先坐一架马车昼夜不停地疾行,身边跟着的不是捯饬干净的陪嫁丫鬟,而是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兵卒。

嘉贵妃为保万无一失,甚至将禁卫军副统领外派护送。

可纵使如此严密周全,四公主仍然在第三日失去了联系。

救兵赶到之时,只见黄白色的脑浆漫了一地,踩上皆是粘哒哒的血肉声,副统领的半张脸被劈开,一颗血肉模糊的眼球滚在一旁。

装点着大喜红色纱幔的马车在一地血污中居然呈现出诡异的和谐——

好像撩起帏幔,里头还能坐着一位头戴喜帕的鬼新娘,无喜无悲地等待着她从未见过的夫君。

公主出降的队伍被劫, 这种几乎等于卖女儿的和亲本就在民间被定性为蒙受耻辱,这下新娘子遭此横祸,流言便更为喧嚣, 都说是王朝子嗣稀疏, 这下怕是气数已尽。也不知道远在边疆的三皇子怎么突然没了声, 居然会同意把自己的亲妹妹嫁过去求和, 果然征战一事还是先太子更为擅长。

在位的总是比不上替补的,这是大众的一贯想法。

进奏院原本就是负责听舆论、识民情的, 行那些上情下达, 下情上闻, 上下互通之事,天子病体虚弱后五年一次的巡狩再也没有执行过,进奏院便成了言谏制度的关键。

院中专职的监察职官本想把这种舆论压下去,可正值春闱前后,王都中最不缺的就是文人才子, 一时“谣谚”纷纷, 士大夫或士绅借着清议之制督俗宣教,抨击时政, 那些三殿下不成大器, 被蛮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流言越发甚嚣尘上。

嘉贵妃一边派出去了大量的禁卫军以王都为中心一圈一圈往外扩大搜寻范围, 另一边还要防止公主被劫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到边疆去,她苛责进奏院镇压茶馆书院等流言蜚语的源头,可也不知怎么的, 事情不仅没有平息下来,反而如堵不住的江水一般溃堤泄洪, 闹得沸沸扬扬。

这事情越闹越大了,嘉贵妃有些慌了神, 将自己妆画得憔悴了些,着一身素衣亲自来关雎别庄负荆请罪。

她甫一踏进宝兴殿的寝宫就红了眼睛,一声“陛下……”唤得宛转悠扬,刚想盈盈拜倒就见榻旁安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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