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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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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奚将渐明月的手放到自己掌心。他的手小小的,薄奚两只手合围,就能将它团团裹住,他身上的每一处,薄奚都觉得可爱。

他又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渐明月就担心地不得了。薄奚:“我没什么别的想法,我的想法都成了喉头的血,你让我咽下去我就咽下去,纵然你不愿意嫁我,我也不能强迫于你。我想要是,是两心相许,不是什么忠君之道,你可明白么?”

薄奚抽出手,将他推搡一把,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走罢。”

渐明月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哪里想到,这么一个强势冷漠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脆弱可怜。

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方才薄奚说,他想要的是两心相许,那么什么才是两心相许呢?

十年来的并肩与共,十年来薄奚喂给过他的糕点,他们一起走过的,那段深深长长的路,就不算两心相许么。

渐明月想明白了这点。扪心自问,他已经十六岁,母亲也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人是谁呢?

他没接触过什么姑娘,他的感情里除了这方面的空白,剩下的,就全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他以薄奚的喜怒为喜怒,以薄奚的图谋为图谋,他——

渐明月想到薄奚问他的话,一下子哑了声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薄奚明白这一点,只在自己确定心际的那一刻。

而渐明月明白这一点,却用了整整十年。

渐明月急急地跟他辩解, “我没有不愿做你的太子妃,也没有不愿与你相好一处,我只是一下子太突然,脑袋里没有半点反应了。”

薄奚不语。

渐明月含着那颤颤的声音,支支吾吾,紧紧闭着眼睛,脱口而出:“我对你,也是两心相许的!”

外头偷听的太监宫女们乐不开支,也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其实哪里有什么被刺客重伤。

明明是计谋深长远,吊的就是这一只被人卖了还数钱的渐明月而已。

东宫就是为的这样的喜事,也合该挂上两个红彤彤的大红灯笼。

屠刀

chaper53

池水跌宕。映出丞相府里挂出的一路红灯笼。

竹架做的灯骨外头是用米浆糊的素纱纸,上面多绘些圆满吉祥的图案文字,倒与迎亲的那些灯笼像极了。

府里原本是很难得看见这些精细玩意儿的,渐眠住进来之后,全然就不同了。吃穿用度,一应照着他在宫里的标准来。怕他夜黑走路绊倒,连最偏僻的小路都挂上了这样的灯笼。

谁若再说不用心,那就是天煞的罪过了。

寒夜深冷,有脚步声。

渐眠外头还罩着弧皮大氅。他怕冷怕的厉害,又因身体伤了元气,手脚冰凉,穿再多的衣裳都感觉不到暖。

好像是两心生做一处发,又似天赏一段巧合缘。

就是那么凑巧,渐眠的灯笼照亮了池边那人的脸。

他的衣裳是暗纹绘的黑,拢共融进这夜幕中,面目却苍白冷淡,镶嵌的一双眼睛冷酷无情,堆郁着山巅常年不散的雾气,冻得人哆嗦。

寻常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挑灯的那人却胆大包天。

他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亭中的矮凳上,跋扈嚣张,丝毫不惧眼前这人与他有国恨家仇, “那兔子糕手艺真差。”

听的人喉结攒动,心中砰砰。

“只是我第一次吃,味道跟寻常糕点也没什么不同。”

薄奚心头的热火被一盆凉水浇熄。

原来他并没有想起什么。

薄奚看着那被风吹的微微掀起波澜的水面,说:“那必然是做糕点的师傅不尽心,才不应你的胃口。”

那糕点虽然味道寻常,要做出两色不同来却很难。

笨手笨脚的师傅做了很多次,不知道丢了多少的材料,才将里面的软芯和外头的兔子做成两色。

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他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挑灯来见他。

可能是月色太好,也可能是情意难捱,使得薄奚的眼睛粘在渐眠身上,一寸一寸,半分都不曾挪开。

渐眠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轻轻撞了一下。

他想到了这本书—— “登极”中的主角攻,也就是他眼前这人。

如果说渐眠见到的薄奚更像书中那个隐忍蛰伏的透明马奴,那么现在的薄奚就更接近那个后期倪裨天下的帝王。

孤独,强大,独坐山巅。

不,又有些不一样。渐眠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如果硬要形容,应该说是眼前的薄奚更像一个完整的,有情绪的“人”。

薄奚就那么盯着他,眼神里有渐眠从未见过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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