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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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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南衣沉默,谢却山只是轻笑,也并不着急。

“没关系,我素来不喜欢强迫和威胁别人,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这时,外头传来贺平的通报声。

“公子,鹘沙将军来了。”

“请他稍等。”

听到鹘沙这个名字,南衣就恐惧地抓紧了衣袖——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可遮挡之物,万一她被鹘沙认出来……谢却山哪里是不会威胁人!他只是不喜欢沾血,懒得亲自拿刀罢了。

南衣对于鹘沙和谢却山两人,是不一样的恐惧。鹘沙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粗暴残酷,但谢却山是钝刀子磨人,至少他不会马上杀了你,并且你会有种错觉,也许自己可以在哪个环节逃脱。

谢却山若无其事地拿起桌边那支残蜡,将房间里的烛火一一点亮。一时间,房间里烛火通明,再无一处阴影。他再抬起头时,房里已经不见南衣的影子,唯有一扇窗户虚虚地掩着。

跑得可真快,像只悄无声息的猫。

谢却山走到窗边,窗外也看不着半个身影。

“不是每次逃跑都有用。”他沉声像是自言自语,随手将窗户关上。

南衣就躲在窗外墙角,将他的话尽收耳底。

——管他有没有用,能逃一次是一次。

南衣弓着腰贴着墙根往外走,听到墙内传来脚步声,门一开一合,应是鹘沙进了屋。她不敢再动,生怕一点点动静都会惊动到鹘沙。

夜里万籁俱寂,南衣本一点都不想听,但墙内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她的耳中。

“谢铸骨头硬得很,咬死了说自己不是秉烛司的人,更不知道陵安王藏在哪里。上重刑的话,多少会弄得有些难看,那毕竟还是你三叔,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我三叔忠肝义胆,要从他嘴里套话没有那么容易,不妨让他成为一个诱饵,钓秉烛司的同党出来,一网打尽。”

南衣眼皮一跳,立刻想到了谢穗安——万一,跳入陷阱的人是谢穗安呢?

不自觉地,南衣把身子往窗边挪了挪,这样能听得更清晰。

房中,鹘沙沉思片刻,认同了谢却山的方案:“行,就按你说的做。”

说完他又从怀中拿出一卷羊皮纸,放在矮几上,“沥都府中的城防守备我已重新安排,各处都放入了我们的军士,这城防图是机密,只有两份——一份给公子保管,另一份留存在军中。”

“好。”

谢却山意简言赅,将城防图收入抽屉中,再抬头看看鹘沙,已是有了逐客令的意思。

见鹘沙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抬眉:“还有事?”

鹘沙顿了顿,还是问道:“……我听说你让那个刚进谢家的孀妇掌管谢家后院,这是为何?”

竟然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南衣顿时紧张起来,想把耳朵再贴过去一些,脚下稍稍一撤,竟发出一声摩擦声。

南衣动作一滞,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喵——一声微弱的猫叫传入房中,如临大敌的鹘沙松了口气,谢却山亦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他的声音却是没有半分情感:“谢家的秩序,我要从里到外推翻,越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人,越是能摧毁他们。”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在南衣耳中,浑身汗毛如列兵阵。

每每她对谢却山生起一丝共情的时候,他都会用现实毫不留情地抽她一耳光。

难怪他要将她一个低位者扶到这么高的位置,原来他就是要颠倒人伦纲常,就是要挑战百年礼教,以此来报复谢家。

谢穗安一点都没说错,他是一个疯子。

不可辱

关押谢铸的牢房里,迎来了一位不请之客。

虽是牢房,倒还算客气,里头搁着炭盆,不至于在大冬日里让人冻着,也没让谢铸穿囚衣,只给他换了一身寻常的棉服。

谢铸闭目盘腿坐着,未束发冠,发丝稍显凌乱,两鬓细看竟是多了不少白发。被无休止的审问磋磨了一夜,谢铸脸上略有疲色,但周身气度不减半分。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秉烛司的人,更不知道陵安王的所在。”

谢铸连眼睛都没睁,再次声明了自己的立场。

“三叔,我所来不为此事。”

谢铸睁开了眼睛,看到谢却山端着一份茶盘进入牢房中。

谢却山将茶盘放在案上,席地坐下。

茶盘上搁着两杯刚点好的茶,茶汤上浮着云雾般细腻的沫子,腾起丝丝缕缕的热气。

“这里杯盏简陋,只能点出这两杯茶,三叔尝尝。”

谢铸默了默,伸手端起茶盏细品,半晌后放下茶盏,似欲言又止,再望向谢却山时,目光中百感交集。

谢却山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知道,在这杯久违的茶中,他们都回到了永康二十年的秋天,银杏叶黄,桂花飘香,彼时还在京城为官的谢铸邀谢却山来自己的府邸,不厌其烦地教他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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