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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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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不过是个彩头,你们吃了,来年也生个小少爷。”

池镜谢了接过,在阑干上磕一下,三两下剥干净,递给玉漏一个,自己大啖大嚼起来。见玉漏还举在手上,便握住她的手往她嘴里塞。

玉漏险些噎住,一面艰难地咽着,一面有点小心地窥着他孜孜的笑脸。他私下从不和她说这类的话,连玩笑也不往这上头开,很谨慎,致使她在这些话上也十分谨慎。但每逢人家这样以为,他又肯这样玩笑。也许仅仅因为孤男寡女在外头给人看见不好,情愿由得他们去误会。可分明感觉到他是有些高兴的。

他们下山的时候,那妇人还坐在亭子里,一双笑眼只管在背后把他们盯住,仿佛在查检什么真假。亭子下头有一截陡峭的坡,池镜在前头,玉漏一手提着裙子,一手由他托着,小心翼翼地挨在他背后蹭着走。太阳晒得人恍惚,她想这一刻半真半假的相依,也是经得住任何人来查检的。

归家时顺道买了菜,进门只见她娘一个人在厨房门前那屋檐底下坐着剥红豆,听见窗户里头有清爽的笑声,是他爹在同她大姐在里头说话。

玉漏走去厨房里搁下篮子,出来小声问她娘:“爹和大姐在说什么?”

“不晓得。”秋五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看,正因为“不晓得”,觉得反了天了,做丈夫的有事不和她商议了,反而同女儿商议。

她一斜眼,只管把气撒到玉漏头上,“你怎的又去了这一日?”

玉漏随口诌来,“我往庙里去烧了回香。”

“好好的烧什么香?”

“求菩萨保佑爹步步高升,大姐在胡家事事如意嚜。”

秋五太太只得咽下气,接着躬腰下去剥她的豆子。她坐在一根小杌凳上头,两腿远远地分开,裙子坠在当中,眼睛时不时地向那窗户上瞟。

连秀才自从在衙门里头谋了这份差事,这回玉湘家来,待她分外周到,不似从前那样淡淡的,还肯常和她说话。

这在他是极难见的事,从前她们姊妹都还未出门时,他在家多半是沉默。虽然也教她们读书写字,但仍旧和常人一样抱着“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的想法,嫌和她们没话讲。

今时今日不同了,他谋到正经差事有一半出于玉湘的功劳,所以态度上来个急转弯,这几日常说:“总算我的苦心没白费。”

不过愈是觉得要发达,愈是担心没儿子将来给亲戚们吃绝户,于是兴起个念头,要讨房小老婆。和秋五太太商议不着,觉得玉湘如今在胡家料理家务增长了见识,便和玉湘商议在哪里买个女人来。

玉湘受宠若惊,原本这事不该和子女商议,显然他爹愿意和她商议,就是看中她的意思。她在胡家再能干,也终究抵不过她爹的几

句认可,仿佛是套在她脖子上二十来年的绳索终于松了松,叫她得已痛快地喘口气。

这厢高高兴兴地出来,秋五太太问她父女俩在里头商议什么事。玉湘正要说,扭头看见连秀才出来,又含笑不说了,改问连秀才:“爹还要出去?”

连秀才反剪着手往院门处走,“嗯,江县丞府上请吃酒。”

秋五太太够着脖子道:“唷,只怕夜里才能回来了,你要不带盏灯笼去?”

他没理她,已走出门去。

玉漏后面由厨房里头端着个木盆出来,在门框底下犹豫,“那我买的这条鱼还杀不杀了?”

“杀个屁!”秋五太太扭头瞪她一眼,“养在盆里,明日你爹在家吃饭再杀。”

玉漏只得又端盆进去,听见秋五太太追问玉湘他们父女才刚说了些什么,玉湘笑说:“爹想叫我趁着在府里头买办人口的时候,也替他寻摸个合适的女人,想买来做姨娘。”

秋五太太的嗓门陡地拔高,“怪道不叫我在里头听呢!”

不过玉漏猜,她那嗓门很快就能放下来。果然缄默须臾,她嗓门又陡然放低,“他可说要找个什么样的?”

玉湘宽慰道:“他只说要康健好生养的,相貌身段倒没甚所谓。”

秋五太太彻底没了脾气,倒笑起来,“算他有有点良心。”

玉湘接口道:“爹倒没别的心思,就是怕咱们连家无后。想来也是,叔叔伯伯好几位呢,如今爹又在衙门里头当差,将来少不得还要高升,挣下家业来,只怕白便宜了他们。我们姊妹真要有个兄弟,也是好事,将来莫说娘有了倚靠,就连我们在娘家也能有个做主的人。”

只见玉漏冷笑着走到门上来,“你们靠你们的,我可不指望什么兄弟。”

玉湘温柔地嗔她一眼,“傻话,将来爹娘没了,你倘或在凤家受了气,娘家有个兄弟在,少不得还要他来替你主张主张。”

玉漏笑道:“我自由我自己来主张。”

“越说越傻了,人家能由得你个妇人说话?就是看你没爹娘兄弟做主才欺你呢。”

“果然欺我,那是我自己没本事,就是欺负死我我也自认。倘我自家有本事嚜,也不必等爹娘兄弟替我主张了。”

秋五太太扭头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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