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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中珠(七)灯下黑(三更第三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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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的脑袋变得晕晕乎乎,身子也从半空中滑到地上,变成一滩烂泥。

她意识到这歌声有古怪,却没办法捂耳朵——

双手一碰耳朵的位置,薄雾就受惊似的散开,根本起不到阻隔声音的效果。

“扶桑!”谢承安走到一半,回头发现她没有跟上去,焦急地喊道,“扶桑,快起来!”

他的声音短暂压过歌声,她晃了晃脑袋,像一只泥巴怪似的,四肢并用往上爬。

好在,一人一鬼刚消失在鲛人的视线中,婉转的歌声就停了下来。

鱼怪们暂时没有追过来。

二楼的布局和一楼差不多,跟食肆对应的位置是一片开阔的空间,窗户开得很大,墙上挂着彩色的帐幔,有桌子有椅子,还有好几个蒲团,供贵客们在这里赏景闲谈。

走廊同样是半个“回”字形,顶上悬着绿灯笼。

谢承安警惕地把那扇大窗户关紧,避免怪物入侵。

他坐在蒲团上,取下耳朵里的帕子,语速飞快地把自己的发现和推测说给扶桑听。

扶桑瘫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缓了一会儿才恢复人形,也把田螺姑娘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它们要吃你,她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谢承安:“……”

田螺的爬行速度并不快,通常情况下,它们根本不会被人看在眼里。

可棘手的是,船上的地方就这么大,逃都没地方逃,他需要吃饭,也需要休息,坚持不了多久。

谢承安转头望向窗外。

天色还是黑漆漆的,好像永远都不会亮。

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解释,但他还在尝试从中找出规律。

谢承安提出一个疑问:“它们为什么没有上楼?”

鱼怪们明明很饿,明明对他垂涎叁尺,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下手?

扶桑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或许是楼上有它们忌惮的东西,又或许是你没吃鱼肉,它们不能随随便便地伤害你。”

谢承安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它们可能需要遵循某种规则?”

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制约。

拿梅月举例,她可以化为厉鬼,勒死郭志杰,亲手为自己报仇,但她不能离开大槐树的遮蔽范围,更不能进入太平镇。

这次的鱼怪也一样,因为他没吃鱼肉,它们再嘴馋,也不能直接发动攻击。

不过,这个谜题应该有时间限制。

梅月从树梢不停往下降落,她落地的时候,如果郭志杰和林七没有出现,承受怒火的就是谢承安,那次的期限是叁天。

这一次,鱼怪们的攻击性肉眼可见地变强,田螺姑娘更是直白地表露出拿他补身子的意图,正带着孩子们缓慢地往上爬,期限是多久?一个夜晚?一个时辰?

总之,留给他和扶桑的时间不多了。

谢承安站起身,对扶桑道:“我们抓紧时间把二楼的客房检查一遍,如果能找到克制怪物的东西,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至少多准备一些防身之物。”

扶桑没有异议:“好,我们还是分头行事。”

谢承安犹豫片刻,道:“一起吧,房间不多,花不了多长时间。”

他没有练过功夫,在这种处处藏着危险的地方非常吃亏,和扶桑结伴,至少有个护身符。

扶桑爽快答应:“好。”

二楼和谢承安估计的差不多,除了客房更宽敞、更奢华,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们总共发现七具腐尸,五男二女,全都穿金戴银,遍身罗绮,水云阁的那两具尸体腐烂得最严重,只剩下森森白骨。

谢承安觉得自己像在考场上答题。

主考官不公布考题,他就算洋洋洒洒写出上万字,字写得再好,文章做得再花团锦簇,也没有任何意义。

冰雹一直没停,绿色的鱼“噼里啪啦”砸在舱顶,犹如催命的鼓点。

扶桑忽然停住脚步。

“谢承安,我在想一个问题。”

她在船上的消耗很大,身体又变回刚开始的样子,淡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声音也轻得像雾。

“它们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盏绿灯笼,给我们照亮?黑暗的环境不是更适合动手吗?”

“如果说它们是为了吓唬我们,那田螺姑娘呢?她的孩子还没孵化出来,身为母亲,不应该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们吗?她为什么要在房间里留一支蜡烛?”

谢承安眼睛一亮:“难道说,它们在吸引我们的注意?”

过于招摇的绿灯笼,血腥残暴的杀人场面,既会织布又会唱歌的鲛人,杀夫饲子的田螺姑娘,包括从天而降的绿鱼,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离奇,牢牢抓住他们的眼球。

而真正关键的地方,反而被它们巧妙地隐藏起来,直到现在,仍然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这就是常言说的“灯下黑”了。

扶桑连连点头,把自己想象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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