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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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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着茶盏转身,背靠着四方桌,鸦黑的眼睫平扫,视线静静落在温禾安身上。

那姿势好像是。

他也想知道,她究竟会如何回答。

温禾安已经戴上了幕篱,她望着天悬家小公子闪烁着求知欲的眼睛,佩服他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执着和胆量,她在起身时挑开脸上的面纱,姣美的面颊上多少能看出些又好笑又无奈的意味来。

好像觉得这两个问题根本都不需要回答。

她最终也无声地用口型回复。

“是真的。”

“我不知道。”她不点名道姓,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十分无辜地眨了眨眼:“但大概不是我。”

说罢,温禾安面不改色跨过门槛,纤细身段步入溶溶夜色,离开了此处。

商淮琢磨了两遍这句话,仍觉不对劲,他转头看向陆屿然,怔了下,眼皮一跳:“你先提的啊?”

不难听出这句话里浓烈的惊讶意味。

——搞了半天,原来喜欢别人的人是你,抽刀断情的也是你。

而几乎就在温禾安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陆屿然的声势就压抑地静了下来,起初还不明显,而今月光洒落,几近要在他绸缎般的发丝上批道凝然冷霜,眼底寸寸蓄起冰雪。

他大半夜跑下来倒了杯冷茶,一口没喝,现在被随手不轻不重放回桌面上,发出一声叮当脆响,茶水溢出来,溢到手背上,被他不动声色用掌心缓慢拭去。

不知过了多久。

陆屿然用指腹重重碾了下眉心,又看向门外如水夜色,声音微哑,只有两个字:“没有。”

就事论事。

先有“结束”这种想法,乃至先说出口的人,并不是他。

商淮困惑地顿在原地。

陆屿然半点喝茶的心境都没有了,流云广袖拂过桌面,无情朝下垂落,他眼仁纯黑,此时此刻,几近能直接窥出难以纡解的压抑与烦乱之意:“我也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愿她今夜会回来。

别把他磨得耐心殆尽满城去找。

夜幕笼垂, 街市如昼。

天都的溺海检测台并不建在萝州,而在蕉城。两州毗邻,用空间裂隙来回不过半个时辰, 今夜城南城北两座观测台周围热闹无边, 喧哗震天。

黑暗中,观测台的轮廓高耸雄伟,宛若一柄擎天而立的巨剑,其上尖长锋锐,其下地基庞大无比, 旁边则是溺海,风声啸啸, 巨浪随风势而走,浪打铺天, 数百把亮澄澄的火把举起来, 照得此地亮若白昼。

为了赶进程,此次观测台修建用的都是修士。修士对溺海更是心生警惕, 尤其是夜里, 溺海的水与夜色交融,风一起, 火摇曳不止,谁知道远处袭来的,究竟是茫茫夜色, 还是海水中致命的妖物。

身边传来一点动静,他们心中总要无由来的发毛一阵。

但今夜情况特殊,探墟镜掐着巫山建成, 而其他两家正处于收尾之际的时间传出新的异动,少主和长老们都来了, 观测台必须建成。

温流光确实带着温白榆与两位亲信长老,一众执事从萝州赶到了蕉城。

亥时一刻,她还在核对内部图纸,跟温白榆说底下最好再下一根柱,同时,她随意扫了眼岸上光景,低声问:“第一批下溺海的人找到了吗?”

温白榆摇头,面色凝重:“找了一批,修士是自己人,但这边凡人……我们报酬给得丰厚,应召来的人仍是寥寥无几。”

“不配合?”

温流光掀了下眼,道:“九洞十窟如今分裂,内乱不休,靠近溺海的三州不过苟延残喘,百姓种地靠天吃饭,你看溺海这天气——”她顿了顿,漠然说:“难不成他们觉得还能等得到今年秋收?”

“既然不识时务,就晾一晾,先让我们的人下。”

一种更深的夜色于此时无声无息扩散,海水浅拂般漫开,周遭人群,长老,乃至温白榆都未察觉到什么,接着重复自己手头的动作,等海风浅吟,再一次轻抚过脸颊时,温流光的脸色倏地变了。

她将自己手中的图纸劈头盖脸甩到温白榆怀里,眼神如鹰隼,锐利地扫过四周。

温白榆见她如此,凝在原地感受了会,发觉并无异样,张了张唇,问:“怎么——”

他的话音在第三个字出声之前戛然而止。

天穹上升起一轮明月,月光比先前更为璀然皎洁,将观测台的檐角,忙碌的修士,和那块巨大的,背靠溺海的嶙峋礁石都照得纤毫毕现。温白榆看到了坐在礁石上朝这边望过来的女子,她像一尾出现在海边的人鱼,长发垂落,双足赤裸,透出一种要命的危险感。

他面色大变,细看脚下,发现果真不是地面了,而是虚幻的结界。

为什么。

温白榆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涌上未知的震撼。

温禾安和温流光那日的交手,他全程看了,能被当做家族的掌权者下心思培养这么多年,她们的强大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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