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阈值(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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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女人

今日喜事,冯九穿了黑红花色,对襟衫是加了城里流行的中山装的领口样式的,为的是不显他是个出生在前清的老套人。他挑看粟米一眼,给她倒了杯酒。

“喝了。”

粟米接过,一仰而尽。她有自己的做人标准,冯九既真给了她家五口袋粟米,她就会听他的话。

高烈度酒,辣嗓子,粟米咳嗽起来。冯九就顺势坐她边上,给她敲背。敲着敲着手就开始解粟米粉色的单袄。

粟米不拒绝,她努力去瞅他的脸,皮肤黝黑有皱,小眼睛,怎么看也看不出好看。索性就不再看,念着那五口袋粮食,他就算浑身长疮流脓,也不嫌弃。

冯九女人多,床上经验丰富。粟米很快就光了肩膀,脖子上挂着红肚兜。

他再去给她脱鞋,普通的黑布鞋布,没有绣花。

“瞧我,只给你送去了衣裳,忘了送鞋。”

胡粟米想把脚往床里头缩,她不是小脚,怕被嫌弃。

却被冯九抓住,仔细把看。

“三寸金莲看多了,大脚也有大脚的美。”

脚看够了,他的手又把她浑身摸了个遍,“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

粟米摇头,她才十六岁。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她都不知道。

“你得这样。”他把她身体翻个个,“趴这儿。”

“膝盖有点疼。”

“垫个枕头。弯腰,别用牙齿。”

为了报那五口袋粮食的恩情,粟米学得很卖力。

冯九的大太太是个不爱管事的女人,吃斋念佛。胡粟米很累,浑身哪哪都酸。

“雀儿,雀儿。”一大早,她喊人。

雀儿端着洗脸水进来,“大太太说,您不用去见她。热水毛巾在这里,我去给您端早饭。”

胡粟米觉得奇怪,又不奇怪。

十几个女人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谁想见谁?谁也不想见谁。

胡粟米洗过脸,换上昨日干净的粉衣裳,走起路来肚兜的刺绣磨胸,沙沙的。她想起昨夜伺候男人的作为,觉得恶心。没多久,雀儿端上来红豆粥,萝卜糕,肉酥饼,她闻到香气,这恶心便不再恶心了。

冯九的早饭是与五姨太吃的,他得跟五姨太算账,算这佃户租子的事。

“一亩田产百斤粮食,五亩地,应上缴三百斤。”

“收成不好没有三百斤?”五姨太看账本扒拉着算盘跟冯九嘀咕,“叫他拿陈年的抵,没有就去借。瞧,看看,咱家这粮食又要亏空了。”

胡粟米看这日头好,前院去不得,就往后院去。

宅院最里处,住的是冯九家养的长工短工,还有牛棚鸡舍。

有个上个年纪的女人在喂鸡,“咕咕咕咕…”

鸡闻到谷香,信着步子走出来,头向前伸,尖尖的嘴嗖下就把谷子吃进去了。

粟米起了兴致,蹲地上捡谷子也想喂鸡。

“这怎么不是谷子,是粟米!”她简直不可相信,粟米人吃都不够,怎么能用来喂鸡。

女人斜了她一眼,“老爷就喜欢吃粟米喂出的鸡,你谁啊?”

轰隆隆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似是盘古开山。风卷着黄土迷了粟米的眼。她揉眼的刹那间,刚刚还能把黄土地照裂的日头,突然就被黑云罩满了。豆粒大的雨点哗哗从天上下来。

“我是,新来的十三…”她抬头,刚才喂鸡的女人不知去了哪里。

她想回去,又没带伞,只好在木椽檐下等雨停。

雨哗哗下,她也不好随便进哪个屋子里等,雨浇在地上吐了泡泡再炸开,泥点子溅到粟米的黑布鞋上,湿了只觉得脚趾头冷,看不出来黑。

好半天雨倒是越来越大,衣襟都沾了雨,粟米踮着脚东西张看。

唰唰雨声淹没了后门开合的声音,跑进来好几个光着膀子的轻壮男人。

“这雨说下就下。”

“今年雨多,有个好收成,东家能给我们多分钱。”

透过密集的雨线,胡粟米隐约看清这些男人胸腹的肌肉,小麦的颜色,粟米壳的颜色。

口水不自觉分泌,她舔舔嘴边,明明吃饱了饭,肚子没有叫,怎么还饿了。那激发食欲带着体温的颜色,她很想去摸一摸,那感觉是不是和冯九的软肚皮不一样。

“给你把伞。”刚才喂鸡的女人冒了出来。

粟米没说声谢谢,羞得接过伞就往回跑,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冯老爷去了邻村,午饭是太太们一起吃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姨太太们围坐在餐桌念诗,个个闭眼双手合十,正经严肃认真。粟米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为了混在这冯家吃粮食,没人教她,她也主动跟着念起来,像模像样。

大太太发了话,“吃吧。”

姨太太们这才拾起木筷,仔细吃起。粟米谨记着雀儿告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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