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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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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作者有话要说:  复尘的番外,请查收。

至于谈不谈恋爱的……

(一)

“啪。”

一声清脆的棋子落枰, 着玄蟒朝服的男子扫视棋局,收回执子的手, 微微露出笑意:“这一盘,是臣输了。”

初夏的风搅起一阵香,芍药花瓣飘落在棋盘上。司徒仪看了对面一眼,“要承让五子,才能胜你一着啊。”

胥筠颔首:“皇上棋艺大有精进。”

司徒仪手指漫敲椅背, 闻言笑了:“朕知道, 若你想赢, 让五子也能赢。那个人早就说过, 复尘的棋艺,朝野上下难逢敌手。”

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嗓音已不似从前清扬, 淀下的沉厚, 如他的目光多了层不可刺探的深意。

胥筠的眼睫更低一分, 不语。

司徒仪口中的“那个人”,已成一个禁忌, 这一年中无人提起。

又起一阵暖风。紫宵阁楼台依旧, 花香依旧,棋局依旧——君臣却已不同。

司徒仪似笑非笑地审视胥筠:“最近朕听到一些传言, 说朕年少无为,比不得故去的先皇兄。”

胥筠听到“先皇兄”,眉心激皱,立即起身道:“皇上——”

司徒仪眼色一深, 截断他的话问:“复尘觉得,朕比他如何?”

胥筠神情峻肃,拱手道:“皇上乃俊秀英才,于狂澜之地拨乱反正,恩威并施收复朝野,大臣附,百姓信,实是无愧之明君。”

“是吗?”司徒仪似乎没太在意这些话,微微倾身,信手拨弄棋子,用闲聊的口吻道:“不知为何,我最近常常想起……那个人,想起他说的一些话。”

他偏头看向胥筠,拍了拍自己的雕藤圈椅,“他是不是说过,复尘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胥筠霍然变色,拂身跪倒在地:“皇上,逆贼之言惑乱君心,请皇上明鉴!”

司徒仪没言语。胥筠就那么跪着,腰间白玉的绦子垂在地上,似随了主性,飘来荡去却沾不上一丝尘土。司徒仪就坐在那里,脸颊一侧削冷的轮廓,眼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许,司徒仪眼里回了神,起身拍拍这位风神逸秀的表兄的肩膀,“不过随便一说,怎么跪下了?快起身,母后若见到,该怪朕不懂事了。”

胥筠肩上一重,心上也一重,未敢动作,二度揖首道:“复臣为臣,君上为王,复尘自当尽瘁为君,万死不辞。”

“嗯。”司徒仪应了一声,背手看着天边一片云脚,表情沉静得对不上一张十五岁少年的脸。

又是一阵不知底里的静默,司徒仪话风一变:“表兄也老大不小了,有合意的姑娘,该为自己打算,不只是朕,母后也急得不行,就差下道懿旨为你选秀了。”

胥筠眉宇皱成峰峦,一个头叩在地上:“臣万死不敢!”

“当然,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当然知道。”司徒仪嘴角噙着淡笑,满意地将人扶起来,行若无事道:“复尘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改日朕再向你讨教棋技。”

望着挺俊的背影离去,新继一年的褚王心想:刚刚,即使在那样逼仄的情形下,他的眼里也没露出一丝惊恐,清荦坦荡得——让人找不出破绽。

司徒仪冷笑一声,眼神如之前一辙,一片空虚难测。

(二)

胥筠回到府中,要了一杯茶,在厅中出神想事。艾鸣轻唤了好几声,胥筠才听见,抬眼问:“什么事?”

艾鸣觑眼瞄了瞄公子的脸色,他从来忖不透自家公子的心思,只是像这样明显的发呆很少见,试探着问:“公子刚刚说‘可惜过了’,是……什么意思?”

胥筠微愣,“我刚刚说话了?”继而淡淡一笑:“没什么,帖子是谁的?”

艾鸣连忙递上手中拜帖:“是公主府送来的。”

胥筠的神情柔和下来,帖上是银筝的笔迹,邀他过府一叙。嫡亲的兄妹,故意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语气,不难猜那丫头又在琢磨着什么鬼主意。

吩咐艾鸣备轿,胥筠换了身常服赴公主府。银筝自戕一事过去许久,每每想起,他心里还是后怕。

新王继位以后,风云多变幻,他像当年陪那个人一步步巩固权柄、在朝堂立稳脚跟那样,尽心辅佐着司徒仪,但对很多事情,还是看得淡了。如今对他最重要的,只有这个妹妹,银筝安好,便比什么都紧要。

胥筠进得府门,左右未见一个当值。一径入二门,这下子一眼便看见东堂外檐下靠着一条梯子,一个藕衫黄裙的女子站在梯顶,正摇摇欲坠地伸手够着什么。

“银筝!你又——”胥筠血气上涌,一句训斥未完,就听廊柱里一声轻哨,梯上的女子绣鞋一偏,直直坠了下来。

女子侧脸的瞬间,胥筠发觉并非银筝,仍是心头一紧,飞身接住下坠之人。

女子稳稳落进胥筠怀里,两人原地打了个圈儿,一方手帕从胥筠襟中挣出,落地响起玉碎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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