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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6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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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想着若他报仇不成,或他早早死去,也能尽量给昌叔和葛叔他们留一条不算差的后路。

他们为谢家、为他付出良多,后半辈子不应再过得担惊受怕。

心中骄傲的同时,陆骁又觉得心尖酸涩。

他想问,那时生病是不是很痛,繁杂的事务处理起来会不会很累,遇到难事有没有人能商量……

可是,这些对谢琢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陆骁想,要是他能早早去到他的身边,该有多好。

过了五十岁后, 杨敬尧夜里的觉越来越少了,天还没亮,他就穿着寝衣起了身, 先按习惯喝了半杯养身茶,才开始慢吞吞地数起木珠串。

管家拿着火折子进门, 杨敬尧闭着眼, 问道:“工部运往凌北的兵械现在到哪里了?”

“报回来的消息说, 昨日已经到青州的平晋了。”一边回答,管家一边熟练地往刻着鹤鸣图的香炉里添上养气的合香。

沉吟片刻,杨敬尧缓缓睁开满是褶皱的眼皮,吩咐:“嗯,你去把人带过来。”

范纯仁被黑布蒙着眼睛从地牢中拖出来时,腿根本使不上力,全身都在止不住地哆嗦,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见阎王了。

他几日前从官署回家, 路上被人从后面砸晕过去,等再醒来时, 就发现自己身在牢里,地上还有不少干涸的陈年血迹, 立刻吓破了胆。

起初,他以为是他收北狄人的银钱、出卖消息的事情败露了,被抓进了诏狱, 便胆战心惊地等着有人来审自己,或者直接被送进法场斩首。

但他一直等, 等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抓他的人已经把他忘了,迟迟不见人来。

一直到今天。

隐约是被人拖进了一个房间里, 周围暖和了许多,范纯仁闻到了一股香气,不由猜测之前自己进的不是诏狱,可能是谁的家里。

心里念头转得快,范纯仁贪生怕死,直接腿如筛糠地跪在地上,开始随便朝着一个方向磕头:“我不想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杨敬尧看着脚下满身脏污,哭得涕泗横流的人,继续转着木珠。

范纯仁与北狄勾结之事,杨敬尧早在正月里查秦伯明的案子时就已经发现了。不过他没让动手抓人,还亲自帮忙遮掩了一番,让人安安稳稳地待在兵部,甚至有时还会把关键的消息故意递到范纯仁面前,让他传给北狄。

因为范纯仁递过去的消息次次属实,北狄人对他也越来越看重,杨敬尧这才命人将范纯仁带过来,同时编了一个有要务派他临时出京的理由,应付了兵部和他的家人。

养了这么久,也该用上了。

直到耳朵被吵得烦了,杨敬尧才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往前站了一步,冷哼道:“不想死?若不是想死,怎么敢给北狄人送消息?”

心想自己的猜测竟然对了,将他抓来的人确实知道他和北狄的勾当,范纯仁不由一僵,又立刻哭求道:“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贪财,都是我的错!”

他暂时确定不了对方是什么身份,抓他过来又是什么个意图,便慌忙地多替自己辩解了几句,“是我太贪心,但我一直只用些不轻不重的消息找北狄人换取财物,于大局没什么影响的!你看,凌北陆家军不是还连着在打胜仗吗?陛下都下旨夸了!”

管家注意着杨敬尧的神情,继续说道:“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确实罪不至死。”

“对对对,”范纯仁觉得听起来,这是要饶他一命的意思,面上一喜,连忙磕头,嘴里说着“以后再也不敢了”的求饶话。

觉得差不多了,管家才开口制止:“行了行了,别脏了这块地。把你带来,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找你帮个忙,帮吗?”

“帮!当然帮!要我帮什么都行!”范纯仁一口应了下来。不杀他就好,反正什么都没有他的小命重要!

谢琢进天章阁时,寇谦正好跨出门,看见他便往里指了指:“延龄来得正好,掌院学士在里面,刚刚正在问你来了没有。”

说着又仔细看了看,笑起来:“延龄似乎恢复了许多,心情也很不错!前两日延龄总有点魂不守舍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我还担心延龄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又不好多问。”

谢琢温和道:“可能是前几日受了寒,又没有睡好,所以精神差,劳寇待诏担心了。”

寇谦很会把握分寸,听他这么说,没有过多追问,又寒暄了两句,便笑眯眯地让谢琢赶紧进去。

掌院学士已过知天命之年,为人谨慎少言,着瑞兽纹紫袍,自有威势。

谢琢站定后恭敬行礼:“下官见过掌院。”

放下正在翻看的几页《实录》,掌院让谢琢坐下,又问:“延龄手上的事务完成多少了?”

谢琢想了想,说了个大概:“约已完成了八成。”

掌院学士颔首,神情看起来很满意:“嗯,阁内这么多人,你资历最浅,但进度是最快的。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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