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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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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直至天光破晓,谌览甚至用了他一沓纸,一盘墨,将整个行军计划都画成草图,情绪激烈之下甚至笔锋都分了叉,便如褚惠岌岌可危的精神头似的,秦胜光也没有如预想中的,来个妥帖的瓮中捉鳖。

反而又让他轻而易举地从参军府逃了出去。

谌览走时,只说自己即将去信一封,找蜀中侯王宣游说,待下次需要他配合,同一时间将会再登门,说完便趁着破晓走了。

褚惠困顿潦倒地躺靠在椅子上,心中想不明白秦胜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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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下了几日雨,一直阴沉沉的。

潮湿的气候难免对于雕廊画柱这种事不利,阿姀也难得就此休息了几日,在佛堂中闭门不出,日日诚心地叩首在虚空藏菩萨前,保佑水长东日进斗金。

走了这么许久,也不知在平州开分铺的事,最后究竟办得怎么样。走时与周嫂子郑大皆说清了,花草掌柜会与他们详谈此事来着。

平州眼下正值战乱,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若真开成了分铺,那必是少不了赚这一笔亏心钱,忧的是衡沚也身在其中,保不准赚的这份亏心钱里就有他的同袍。

虽说近日通信不曾间断,只是瞧他笔迹急促了些,字不复往常俊逸,想也是事情到了收尾的阶段,所以杂事缠身。

是以阿姀顾及到了这些,也不曾在信中托他去看看水长东到底开没开起来,不想格外麻烦他。

应是这处佛堂潮湿破旧,前段时间又狠狠倒了春寒,加之阿姀近来常在室外,还时常爬去高处画壁画,大汗之后少不得吹风。冬日里没好透的风寒又反复起来,总是咳嗽不断。

偶有夜里发了高热,带着一身黏腻与酸痛,拆开衡沚从远处递来的家书,仅仅只是几个字,也觉得药到病除,伏在床边回了信。

她从来只会写下“安”,绝不将自己倒霉的境遇与他过多言说。

就如同平州如何,他也从来只说平安。

家书这种东西,从前从不曾收到时,也不觉得有多温情缱绻。

如今日一封,风雨不断,才发觉切实地有了人冷暖关心的好处。

身在牢笼也不觉得是困兽了。

阿姀一日过一日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消耗透支,只怕从前被下过的药余威尚在,又一直劳碌焦虑,只怕是大病将近,要赶快把手头的事情全都了解了。

正想着这事,小金氏推门进来,看着急匆匆地。

阿姀那字练到一半,被猛地一惊,算是整张都废了。她搁下笔,捂住唇咳了几声,单薄的春衣拢在背上,清晰地看到了背脊上突出的骨头。

小金氏愣了愣,几步走过来,拍拍她的后背,“你也是,这天气尚阴冷,怎么好早早换上单衣啊。”

说起这茬来,阿姀便不由得心中冒火,身体侧了侧,挡开了她的手,“少来,我素来身强体健,为何缠绵久病了这大半年,你还不知道吗?”

堵得小金氏没话说,她方想起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来。

阿姀药中下的相冲的药材,确实是她做的不假。那时刚刚相识,阿姀又素来对她不客气,且小金氏向来就任意妄为,将谁当做敌人便下手毫不客气。虽说对待熟人又是另一种态度,可终究当下是恨阿姀能住进长升殿的,自然办了错事。

小金氏绞着手,实是难为情,“我……我是一时糊涂嘛,没想着要你命的,当真是错了。”偷偷看一眼阿姀的眼色后,又低下声音,“你别生气嘛。”

稀奇。

虽说上次与她讲清了利害,也拿捏着她的把柄,但金妞妞此人,素来就不是轻易道歉的人。

她间接害死了许美人呢,直至今日都不曾说过一句连累了她心中愧疚,仅是对待自己,又岂会轻易地说出错了这种话呢。

不对。

阿姀长眉一紧,略显苍白的脸色,肃穆的神情,实属冷峭美人。

“你有什么事要求我?”阿姀一针见血,审视着面前站着的小金氏。

果然是瞒不住。

从一进门的刻意关心,到方才的软声道歉,都步步彰显了她的心虚。

“你看出来了啊。”

小金氏垂头,半晌就这么沉默着,阿姀也不搭理她。

直到她自己开了口,“上次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阿姀抬眼一瞧她,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慢悠悠地从喉间挤出“嗯”来。

上次,不过是半个月之前。

就在小金氏又一次闲来无事,将桌椅茶点摆在崇安殿前的空地上,一边悠闲地吃着喝着,一边看着阿姀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描纹样,口中还絮絮叨叨不停时。

“你是不知道,前几日趁着陛下不在,家中又派了人来,问我子嗣的事。”说到此处,便是杏花糕都不香了,“这岂是我费功夫就能成的事?我日日是坐胎药喝着,八段锦练着,连一点御医不让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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