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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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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微哪里是真的在哭,不过做些样子出来。她捏着手帕自己将泪珠拭去了,抬起头来看他:“我没有戏弄你,原是我不懂这些,只觉着母亲如此我便也如此。你既不喜欢,我便不要侍君便是。”

谢祈明要出口的声音蓦然停住,只觉着原先捏着端微下巴的手指好像在发热一般。他轻咳一声,低头拿起她的帕子,卷着自己的手指蹭上她眼下的泪珠:“……殿下,再哭眼睛该疼了。”

端微自然也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躲开他的手指,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向床内靠过去:“大人既不愿意留,那快走吧,免得我这样天资愚钝的人,白白惹了大人生气。”

谢祈明瞧她这赌气的样子,伸手拉过锦被盖到她的腰间。端微听到他伸手的声音,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那人的手越过自己的脑袋,拿起了她枕侧的那本《管子》。外面的雨声似乎又大了些,然后耳边却只剩了他翻书的声音。

端微指尖点着自己的唇,脸颊上的热度迟迟散不去。她回头看烛火下的人,他正翻过去几页,烛火下的眉眼越发清晰。端微想道这人是不是不解风情,又想或许是他这老狐狸在装样子。她这么想着,人虽在被子里,系着铃铛的脚却悄悄地探出被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搭到了他的腿上。

谢祈明的目光从书卷中移开,看着自己膝盖上那只小巧白皙的脚。铃铛晃了晃,他喉头一痒,手掌隔着衣衫拖着她的脚踝,声音仍是平和的:“殿下若不想睡,那便起身与微臣读几卷书,如何?”

端微没作声,本也有些困了,见他坐着的姿势都未变,索性卷了被子靠到了床榻里头去。窗外雨声阵阵,时不时有雷声响起。谢祈明这样拿着书卷不过半个时辰,身旁的人呼吸似乎就轻了下来。他借着烛火去看端微,冷不丁瞥到她露出的肩头,拿着书卷的手微微一紧,随后拉着被子,十分迅速的盖了过去。

烛火飘摇,掩着他的神色。他手中虽拿着书卷,目光却动也不动地停留在端微被锦被包裹着的身子上。她常年多病,身姿纤瘦,幼时就生过一场大病,据说先帝和长公主当时是费了大气力才保住她的姓名,此后就悉心养在深宫中,从不见外人。原先听闻,她是个胆子小的……性子温柔恬静,如今看来,传言或许也并非属实。

他的目光避开她从被子中不小心露出来的脚踝,虽连忙转过头去,但仍伸手拉着被子盖到了她露出来的脚踝上。手中的《管子》快要皱成一团了,他起身走至桌前,一杯茶倒是灌到了喉咙里,浇下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火,脸上的热度好似也退了下去。

端微这一夜睡得沉,日上三竿方被锦碧叫起身。她想着昨夜似乎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睁眼便撩开纱帘向外看去,却被锦碧的身子挡住了视线:“殿下,开了殿门以后谢大人一早就离开了。”

他竟真的就这样坐了一夜?端微起身,低眼看向自己的脚踝。只是昨夜还好好呆在她脚踝上的红绳铃铛,此刻却不翼而飞了。想着他昨夜的反应,兴许是不喜欢这玩意儿,倒也不至于趁她睡着了偷偷摘走吧——

她在心里又暗骂了几句这人古板老套,抬头却看到殿外似乎站着一个人。她瞧着身形和谢祈明有些像,按住了锦碧要为她梳发的手:“锦碧,外面是谁候着?”

“殿下,是沉大人,今日轮到沉大人侍读,”锦碧也向外看了一眼,“只是沉大人听说殿下还未起,便嘱我们不必打搅,他候着便是。”

“快,快宣他进来。”

今日停了雨,外头太阳晒得很。沉含章低头跟着宫女进到殿内,隔着一道屏风恭敬地跪了下来:“臣沉含章,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屏风那头的人似乎急急忙忙的,他话音刚落,端微一边捏着帕子擦自己的脸,一边快步走了出来。未听到端微的声音,他不敢抬头,只有一双碧色的鞋闯入眼帘。端微把帕子收起来,俯身去扶沉含章的手臂:“沉大人,无需多礼,你的风寒好些了吗?”

沉含章方才抬起头,一抬眼就看到端微发髻上歪了的发簪,原本有些微红的脸颊似乎更红了些。他低了低头,目光移了开来:“谢殿下关心,微臣……微臣的风寒已无大碍。”

“那就好,昨日听人说大人病了,我想着莫不是那风雨天里我宣你们进宫的缘故,”端微坐至桌前,微微叹了口气,“如今朝堂之事多依仗内阁,若因为我诏大人入宫而至大人身子不适,那就是我的错了。”

“微臣风寒乃是自己近日身子不佳,殿下切莫自责,”沉含章再度拱了拱手,不敢坐到端微命他坐着的椅子上,只一昧低着头,似乎有意避开看她的脸。端微看着他的神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腕子上的玉镯也随着她的动作向小臂滑去。

“沉大人,我的脸怎么了?”

沉含章没料到她会直接发问,连忙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声音也随之更轻了:“恕微臣无礼,殿下发髻上的簪花……未正。”

端微挑了挑眉,抬手去碰自己的簪花:“我当是什么,沉大人,你我之间说话不必如此拘谨。”她随手将簪花取了下来,这下便看到了自己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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