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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肆(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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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凤鸣山庄里外本该红叶似火,但萧瑟冬景却提前到来,树叶比以往更早凋零,当季的菊花、桂花、石蒜、秋樱、凤仙等花草也都凋萎枯死。

前日起山庄就一直传出骇人的电击雷鸣,不是天火降临,而是从庄子里发生的,修为低者纷纷惊逃,只有徐絳昕手执华星剑和这一波又一波灵气震荡相抗。

那天整座凤鸣山都瀰漫着异常香气,花草林木的气味比平常更浓郁,彷彿濒死前仍极力想繁衍、挣扎,却又因此迅速耗光生机而凋亡,那股香气浓到有些呛鼻,甚至像是活物败坏后的腐臭味,闻起来太过复杂。

来不及逃远的人也像那些草木一样受到牵连,瞬间老了十几岁,许多人甚至不晓得发生何事,庄主夫人赵颖芳也和侍女们匆忙逃出山庄。

入夜后这场雷电混着异香的风暴才平息,徐絳昕脸色有些发白,浑身是汗,但仍坚持守在曲永韶所在的密室里,若不是前些天他服下化神金丹顺利突破瓶颈,如今他大概不死也伤吧。

但他依然吐了一口血出来,执剑一看,剑身竟有些微伤损,他把华星剑收好,走近石牀看曲永韶的情况。曲永韶歪着脑袋盘坐在那里,脸色也极差,虽然身上无伤,但他的元丹已经没有了。

之所以会发生这一连串灾殃,皆是因为徐絳昕为了解曲永韶身上的毒而为其散功导致的。他以为曲永韶和他差不多只是化神期,但没想到对方修为远高于他,恐怕已是合体期了。

徐絳昕有些体力不支倒在曲永韶身旁,脸上却掛着欣喜的笑容,指尖碰触曲永韶的手喃喃低语:「永韶,等我……」他知道曲永韶不会那么快清醒过来,于是把密室关闭后安心睡着,醒来后又对曲永韶施加法术,封住了曲永韶所有的记忆。

他也不希望曲永韶因散功而耗弱,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曲永韶和丁寒墨之间仍是结契道侣,同享寿元、共担劫数,他无法确知丁寒墨是否死在冰隙深渊,但是令曲永韶散功的话,丁寒墨几乎是必死无疑,而丧偶的曲永韶也有机会再次接受他。

做完这些又过去一日曲永韶才甦醒过来,他已经被挪到明亮的房间,徐絳昕时时藉涵光镜留意他的动静,因此他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徐絳昕。

「你想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沐浴?」徐絳昕端了灵泉煮的茶水进房里关心曲永韶。

曲永韶觉得自己身上虽然不臭,但有点不舒服,好像流过一身汗,而且刚好也如对方所说的,他很饿。他没多想,像天真的孩子一样眨了下清澈的双眸迎视对方说:「不能边洗边吃么?」

徐絳昕爽朗笑了起来:「好,当然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准备。对了,你记得我是谁么?」

曲永韶摇头,他发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又怎会记得眼前的傢伙?他仰首想了想,还算平静的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是谁?这是哪里啊?」

徐絳昕很满意,温雅微笑道:「不急,一会儿我都讲给你听。」

「喔。」

徐絳昕带人去浴室,曲永韶把乾净衣裳放着就站在浴池边和他互望,他觉得能这样看着曲永韶到天荒地老,就在他彷彿要就此入定时,听见曲永韶问:「你不出去么?我想入浴了。」

徐絳昕回过神,面颊微红尷尬道:「那我在外头等。」

曲永韶盯着那男子出去浴室,端起一旁切盘的新鲜果子吃,然后哼着不成调的曲入浴。他其实心里很慌,不懂自己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从何处来的,可是像吃东西、沐浴这些日常生活的事却都做得很自然。当然这地方他是全然陌生的,或许是基于本性使然,他认为自己应该优先查明白方才那个人是敌是友,对他好的人未必是友,这点道理他还懂,彷彿是深刻在他的求生本能里。

曲永韶洗澡时吃了果子也喝了一点薄酒,出浴着装后脸颊微红,气色好了一点,虽然他还是感到疲倦,但仍想尽快弄清事态。他到浴室外看见徐絳昕端坐在前面房间里等候,那人一见他就展露温柔笑顏,好像光是看到他就是遇到世上最幸运的事,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自在或开心,因为他敏锐感受到在对方那份喜悦里,还隐约有着狩猎般的渴望,就像是盯着没有彻底征服的猎物那样。

他心想,任谁被当作一块肥肉盯着都不会自在吧?

徐絳昕起身走来,作势牵他的手说:「来,我带你去吃饱一点。」

曲永韶故意搓搓两手呵气,微笑答谢:「那就谢谢这位大哥啦,在哪里啊?」徐絳昕仍伸手要牵他,他只好含蓄的微笑婉拒:「我不习惯别人碰我,你走你的吧,我跟着就是了。」

徐絳昕不再勉强,浅笑应了声,带人去用饭。一张大圆桌摆满佳餚,徐絳昕坐在曲永韶对面说:「你或许会怕生、不自在,所以我没让人留在这里伺候,你想吃什么就自己挟,不用客气。」

「多谢。」曲永韶立刻举箸挟了一块鱼肉,徐絳昕介绍说是这山里溪河里很难钓到的鱼,正值其產卵季,烤熟后连细骨都能吃。

徐絳昕没想到曲永韶会把挟好的鱼肉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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