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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_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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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也可能是要猫捉老鼠一般让自己生出俱意,而后放弃抵抗像懦夫一般投降。若是这样的话,那人实在是恶趣味,或者和自己有什么仇怨了。

猜测愈发多了起来,怒气渐消,深思和回忆取而代之地浮了上来,尽欢帝开始思虑自己过往曾经给何人留下过深仇大怨。

但是这个,实在,是多了些……

多得,不可历数了,自己也采取过斩尽杀绝的手段,但是人命就是贱的像烈火燎原后的草地般窜长起来,虽然大多不成气候但是却防不胜防,就像现在这样突然跳出个人来万般撩拨自己的耐心。

心中微微呼出一口气,压下内心悄悄燃气的怒火,尽欢帝再度阖上了眼眸,凝神注意着周遭的动向,有了完全把自己当靶子的觉悟。

父皇

大皇子单手支着灰白色空洞遍布的假山石,慢慢捏紧了手中刚刚又拾起的一枚小石,最后一次了,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这个人居然无视自己愈发危险的打扰行为,半梦半醒地又回到想要着凉的状态,而且似乎是看轻自己一般连姿势都没有变!

伪善也好心软也罢,自己向来都坚持着既然要死之人,便权当做个人情放开他生前所为,让其迅速赴死的信念,因此从来没有对哪个自己要出手的人攻击过这么多次……

些许怒气翻涌上来,第三颗石块呼啸着向尽欢帝高束的发髻打去——许是情绪影响,这颗石块的轨迹变得明晰许多,尽欢帝全神贯注之下似乎有所察觉——于是他微微直起身,那颗本该打散他发髻的石块正中额首,而后一刻不停地坠落下来,砸在尽欢帝脚边。

而本该就此三度睁开眼来的尽欢帝,也似乎顺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状态,背靠着栏杆的身体软下来,转而换成了俯趴。

大皇子掩住微张的嘴,有些讶异有些后悔地看着尽欢帝,琢磨了一下方才出手的力度: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很用力啊,就算打到了额头也不应该就把人打晕过去了的……

但是这人,分明就晕过去了……

或者,是假作晕厥,而后趁自己过去查看之时将双方都转为在明的状态?

想到这里大皇子勉力撑住了就要向亭子走过去的身体,突然开始懊恼起来: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选这样的方式把这人弄醒啊?

本来就是大皇子,虽然没有受邀但是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装作是来赴宴的,就此上前。

难道是被人遗忘惯了,自己也便接受了自己不存在的现实,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是个身份不明的人所以不能现身?

简直荒谬至极了!果然,果然不应该管这人,任他睡在寒风瑟瑟里的!

居然造成了这样进退不由的局面……

大皇子越想越纠葛,抬眼看了看纹丝未动的尽欢帝。过了午夜之后,白日里太阳普照遗留的温度愈发褪了开去,仅余着清冷的月辉伴和着凉意丝丝的秋风拂过尽欢帝的衣襟,便服飘摇,束发带翩飞,半侧着的修长身影在亭中如梦似幻倾覆人寰。

场景虽美,但是便服下,便是片片立起的疙瘩了吧……

而且若是听之任之,这些疙瘩搞不好会立一整晚……

不断重复了几遍吸气呼气的动作,大皇子站起身轻轻走了出来。

放缓脚步走到栏杆边,大皇子偏头看了看眼前毫无动静的人,不管是睡是醒,只要点了穴道便可安然无事了吧——不过那之后他就没有办法自行回殿了,这人惯弄权术,也不知今晚应该宿在哪殿的妃子处,或是不该宿在哪殿,那些随侍的太监们估计也是受命不敢随意来找寻,那好像就剩给他盖上点东西这条路了……

想着大皇子伸指向着尽欢帝颈后的安眠穴点去——突进的手腕猛然被一只有些冰冷的手扣住,一惊之下并拢伸直的食指和中指连带着蜷了回来,莹洁的指尖紧紧抵在掌心,大皇子讶然看向低俯着的倾城侧脸,不自觉地喊出了十五年来在心中缭绕不清,却是从未出口的称谓。

尽欢帝收紧了肇事者的手腕,抬起头来慢慢睁开了凤目:赌对了,对方上前来检查必定会点穴让自己完全睡过去,就赌他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也不会轻易伤了自己,那伸出的手指决计不会指向脐边会震伤内腑的穴位,那么自己要提防的便是对方手上扬瞄向自己后颈的安眠穴……

果然如此,也,幸好如此……

唇边浮起成竹在胸的笑意,尽欢帝还未来得及打量方才一而再再而三冒犯自己的人,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唤声惊了一跳,险些松开掌中牢牢控制着的纤细手腕。

那个唤声,“父皇。”

虫声已然喑哑,过深的夜色下园子里似乎静谧到呼吸可触,静谧到连灯笼火红色的光都像是淡化成了明净的粉红,或是纯粹的莹白。‘父’,‘皇’,两个霸绝天下的字合拢到了一起,便时刻透着深重的无奈和因人而异的敬重,在此刻浓到极致的夜幕中奋力冲撞开了猜疑和紧张。

父皇,父皇,父皇……

大皇子抛却心中激流般涌出的困惑和震惊,低垂下眉眼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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