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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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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逸的童年过去之后,诺亚就被迫直面现实:生活在群体之中,享受着群体带来的庇护,没有一个个体可以置身事外,尤其当交配季节来临的时候。

环尾狐猴是热爱争斗的种族。

整个家族由一个雌性长辈统领,其他雌性和这个长辈一样,都享有优先进食、优先饮水、优先生存的权利,而雄性狐猴要做的就是保持尊重,并且服从命令。

对群居动物来说学习社交礼节是最重要的,一旦礼节错误,就可能给自身招来严重的惩罚,有时候甚至是致命的。

诺亚因为第一个世界结束得太快,心里始终有点不安定感,在第二个世界开头时铆足了劲地上蹿下跳,抱着一种多活一天赚一天的想法,反而在社交礼节上有点欠缺。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错误社交会造成什么后果。

事情发生时母亲正在一块石头上打盹,诺亚感觉到口干舌燥,于是自己下到河边去喝水,边喝边和两只同龄的雄性幼崽一起蹿跳打闹,不消多时就发展成了抱着对方的大尾巴在脏兮兮的泥地上打滚。

它们直直地撞到了正在喝水的首领身上。

另外两只半大小猴立刻做出恭敬的姿势,并且从喉咙里不断发出一种类似“姆——”的低沉长音,来对大家长表示尊敬,希望自己不会被惩罚。

诺亚在翻身时慢了一拍,等他爬起来站好,对上的就已经是两只冰冷的眼睛了。

那天他被咬得很惨。

回到母亲身边时他一瘸一拐,浑身上下都在疼痛,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蹲在石头上。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他挑虱子,然后发出安慰的轻哼声。

这种情况在长大之后更加严重。

雄性在环尾狐猴的世界里处于边缘地位,或者可以说是没有地位,它们不得不把自己变身成话痨,通过大量的呜咽音和长音来对其他家庭成员进行问候、表达尊重,稍有不妥当之处,就会招来一顿教训。

说实话,诺亚并不认为这是错误的,毕竟自然界有父权社会就一定有母权社会,这里不是讲什么自由平等的地方,既然规则如此,又没有绝对的实力和后盾去改变,那么只要去适应就好了。

但有一件事让他非常苦恼:

都已经处于这种地位了,雄性内部竟然还常常发生你打我我打你的事情,这些冲突往往比雌性施加的惩罚更加凶悍,而且更加难以预料,没有太多规律可循。

诺亚因为尾巴翘得太高被年长雄性打过一次,因为尾巴上的毛长得太长不符合某只雄性的审美被打过一次,甚至因为在两只雄性打架打得最激烈时正好在吃果子,被它们两个一起打过一次。

平时就打成这样,交配季节更恐怖。

雌性环尾狐猴通常会和数只雄性发生关系,为了得到这个机会,雄性会从腕部的腺体中分泌出一种特殊液体,散发着水果和花草的香味。

第一次经历交配季节时诺亚还觉得很有趣,因为那段时间他就好像生活在喷满香水的环境里——直到他被卷进求偶战争里去。

雄性狐猴简直在用生命排除异己。

那会儿诺亚正蹲在树下面看求偶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他面前,尾巴疯狂地摩擦着臭腺。

不到几秒钟,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就被抹到了它的尾巴上,而且非常均匀地被抹到大多数地段,整个看起来就跟通过马桶的鸡毛掸子没什么差别。

诺亚察觉到了不妙。

他转身试图逃跑,可是那根尾巴——那根尾巴!它无情地被强壮雄猴抡了起来,“啪”的一下,直勾勾地抡到了他身上。

说实话,非常真,诺亚从来没这么绝望过。

即使在蜂巢里被慢慢饿死,即使差点被雌性狐猴咬死,他都没有像当时这么想要诅咒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过——

那可是一根鸡毛掸子!

在粪水里浸过的鸡毛掸子!

最残忍的是:整个交配季节,他挨了无数鸡毛掸子,并且在此后的每年里都要不间断地被鸡毛掸子抽打,随时随地发现想离开尘世下地狱的新理由。

就这样绝望地过了十二年,当诺亚在一次保护幼崽的行动中被马岛鬣鹰严重抓伤,伤势恶化、濒临死亡时,那一瞬间出现在他脑海中的竟然是“再也不用挨掸子了”。

结果这贼老天就是不放过他。

一阵天旋地转、五颜六色,下一秒钟就出现在了非洲大草原上,干热的风直往鼻子里灌,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臭味,耳朵旁边都是“嚯嚯嚯哈哈哈噫噫噫”的尖笑声。

……好嘛,这回穿到了斑鬣狗群里。

体味较重且不去说它,在斑鬣狗的世界里,诺亚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朝不保夕。

不像是雄蜂那样可以确切知道自己的死期,也不像是环尾狐猴那样只要熬过幼年期一般不太容易被天敌杀死,只要注意群内斗争,斑鬣狗从幼崽到成年,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威胁。

非洲狮是它们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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