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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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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多了,野生动物就危险了。

原本这话不该由身份特殊的人来说,但撇开身份,只作为一个朋友,一个想对此事做出一点报答的人,这位警官认为狼营最好采取一点措施,比如把狼先预防性地“救助”起来,省得这两头“好狼”在接下来的狩猎节里被人杀死。

卡恩听到这里,心下一沉。

现在各个地方都在喊着要杀死一定数量的野狼,甚至是90的野狼,政府大力支持,民众又有杀狼习俗,猎人更是没法在观察到狼的瞬间分辨出哪些是普通成员,哪些是阿尔法,所以有很大可能会直接把处于领导地位的个体杀死,从而间接摧毁一整个狼群。

他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他也没法把整个谷地狼群关在这里。

不说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可能会就此被破坏,就说次数吧,这块区域一年到头有猎人出没,难道每一次他都得把狼关起来吗?那么这些狼还是野狼吗?

曾经和偷猎者作战,现在狼被移出保护动物名册,还有政府背书,猎杀活动完全合法,卡恩再努力,也只能从猎人手里保下那些带着幼崽的母狼,其他个体实在是无法干涉。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

送走警察后,卡恩沉默地回到栅栏门边。

白色和黑色的大狼还端坐在树林里,彼此倚靠得很近,光这样看根本看不出来为什么今年没有幼崽出世,他看着它们,就又想到刚才抚摸野狼时心中泛起的触动,想到那两双似人一样柔和的眼睛,想到曾经在他手底下成长、最后又死在疾病和枪口下的石滩小狼。

鬼使神差地,双脚自己挪动了起来。

卡恩在营员的疑问声中朝着树林走去,两头阿尔法狼发现人类靠近,同时抬起脑袋,但坐姿并不紧绷,仿佛不担心会在这里受到伤害,也十分信任彼此提供的支撑。

它们显得那么放松。

它们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驯鹿要迁徙了。”卡恩于是开口说,“猎人都在镇上,要去寻找跟着驯鹿的棕熊和狼群,接下来半个月都会很不安全……”

可是和狼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几乎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不像个学者,反而像是个仍然相信童话的小孩,拼命祈祷狼真的能听懂人话,快快躲起来,不要去追逐驯鹿群——可世界上哪有能听懂人话的狼。

卡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狼看着他。黑狼也看着他。

它们明白了吗?

它们知道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危险之中吗?

它们是否听过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见闻,是否亲眼目睹过猎人完成击杀后把棕熊或灰狼摆成趴卧姿势然后坐在猎物身后、身侧乃至身上拍照的场景?

“要小心。”最后卡恩只能这样说。

他意识到这段无用的对话与其说是警示灰狼,不如说是对这些年感受到的痛惜的一种发泄,这天夜里他一直在帐篷里辗转反侧,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无数首曾经被唱起过的现在仍然在被传唱的狼之歌。

第二天清早,约翰打着手电出去看了一眼。

狼群已经离开了。

安澜当然听懂了研究员说的话。

事实上,她和诺亚一听到镇上要组织狩猎节日的时候就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扭头跟狼群会合,带着它们去安全的地区藏匿,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伤亡……但是为了不表现得太“成精”,他们还是硬撑到了入夜时分才匆匆折返。

狩猎节对谷地狼群来说绝对是噩耗中的噩耗。

谷地领地的位置和地形非常独特,在树林中夹杂着几个宽阔的大平原,而且还有三条大河小河给动物提供水源,是动物迁徙的必经之路。

往年猎人主要在南边几个领地活动,是因为南边更接近农场主的私人牧场,狩猎可以得到几十年前“赏金猎人”一类的补贴奖励,并且这些老猎人对南部的地形更加熟悉,不容易迷失在山道上,或者忽然遭到野兽群的袭击。

另外,去到谷地唯一好走的路径是通过东部的小镇,那里离狼营很进,有很多野狼保护组织的员工出没,万一碰到大概率会被“缠住”,没有大型活动一起抗压,个人是不太愿意承受这种压力的。

新来的“旅游团”可不会在乎那么多。

商业狩猎旅游业近年来发展得如火如荼,从非洲到俄罗斯到北美都有类似的服务提供,一般来说这些机构会在熟悉地形、能确保猎获的场所活动,但有人出来组织狩猎节日,噱头打出去了,能借着这股东风拉到客源,何乐而不为。假如今年打得好,把这块区域发展成常驻地也不是不可以。

拿了客人的钱总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归,不管能不能打到灰狼,谷地和附近几块领地被狠狠犁一遍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了地形,安澜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担忧。

从去年到今年,研究员频繁出现在谷地狼群周围,把它们的故事搬上新媒体,让世界各地的观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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